杨渊和无名进入图书馆，图书馆里有什么呢，有书，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书。

无名深深看了杨渊一眼：“你时日不多，我们的合作也到此为止了。”

他知道杨渊如今无论如何也活不了，那些眼睛长满全身，吸取着杨渊的生命。

如今把杨渊带到图书馆，也算是无名尽了力。

杨渊点头，无名便转身离去，走向了远处的一个书架。

“去找……”脑海中的声音传来，“去找……”

“去找？”杨渊说话有些断断续续，失血的疼痛让他有些难以思考。

“找……找……”声音断断续续，最终彻底消失。

“噗。”一道声音传来，仿佛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杨渊转头，一个灰黄色的软体瘫在地上，失去了生命一般一动不动。

杨渊摸了摸脑后，那里已经没有了软体。

死去了吗？杨渊伸手捏了捏软体，它一动不动。

杨渊再次将软体放至脑后，这一次，它却没有吸附上来，而是掉落在地。

“别看了，它死了。”一个人走了过来，“它没能占领你的身体，没有营养才死去。”

杨渊抬头，这个人戴着眼镜，脑后是鲜红的软体，正在有节奏的跳动。

“你是和它一伙的吗？”杨渊警惕的问道，嘴唇却在不断哆嗦。

疼，太疼了。

“一伙？”那个人歪头一笑，“好久远的名词。我们不是什么所谓的【一伙】，我们是独立的，互不干扰，我和你说话，也不过是因为碰巧遇到。”

那个人说完话，转身走了。

“是……这样嘛？”杨渊站起身，此时的他，一只眼睛已经是灰白色——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取代了。

晕晕乎乎，摇摇晃晃，杨渊只觉得周围的情景在旋转。

这是什么感觉？杨渊第一次感到这种陌生的情绪。

杨渊心里莫名的害怕，他怕死吗？他已经死过很多次了；他怕受伤吗？杨渊身上已经全是伤口了……

那他到底在惧怕什么？惧怕自己死在这里，会没人记得他吗？可是他本来就没多少人记得。

那是什么呢……

杨渊仿佛看到一块巨大的玻璃，它的对面是所有人，陈兴，贾肆，白复，李四……

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他……

“看看……我。”杨渊声音沙哑，“看……看……”

好像有人听到了他的呼喊，转身看着他微笑，他们微笑着慢慢远离。

“不……不……”杨渊无助的拍着玻璃，“看……我……”

铺天盖地的黑暗涌来，将杨渊淹没。

这……可疑的，该死的，情绪！杨渊怒吼着用手击打玻璃。

伤口撞击玻璃传来剧烈的疼痛。

杨渊猛然惊醒，他紧贴着陌生的墙壁。很快他发现，那不是墙壁，而是地板，他不知何时昏倒在地板上。

手中传来的疼痛依旧真实，可那种情绪似乎离自己远去了。

杨渊看着自己左手渗出的血迹，他刚刚结结实实往地面上砸了一拳，此时他咬牙切齿，疼痛难忍。

刚刚的情绪是，绝望。

杨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他几近被绝望淹没，只不过他突然想起规则。

「小心可疑的情绪」。

杨渊从来没有过彻底的绝望，他有白白，有身后支持他的人，他走到今天，身上背负着不知多少人的信任。

也就是在绝望的情绪中，他才会看到众人都离他而去。

……

杨渊艰难的爬起，却感到身体似乎更有活力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