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这样应该去完成更崇高使命的人提出这样的请求,使其在这里浪费宝贵的时光,实在是令我感到惭愧……”
“???”
“但为了让更多的躯体免遭苦难,在祥和安宁中度过短暂的一生后回到主的怀抱,我还是不得不满怀歉意地提出这个请求……”
请原谅这边的克拉夫特跟安德森老师学习的时候还没进展到这个阶段。这种开口前要深吸气、说完要用最大肺活量的长难句,以他的文学造诣不是特别好理解。这么一套半分钟的组合拳下来他已经完全被绕了进去,估计一时半会理不清了。
“所以我想邀请您这样的人来担任文登港学院的医学院讲师。”卡尔曼教授以一句总结性的收尾结束了他的发言。
“啊,这……”
“请务必不要推辞,即使不能常来也可以,但如果您在这里交流学习后愿意参加我们的考核,我们愿意同时授予您医学学士学位。”
在克拉夫特尚未反应过来前,事情本质上已经被敲定了。以卡尔曼的思路,讲师这种东西他自己就可以拍板,属于那种对贵族而言拿出去很有面子、可以展示自己很有内涵的东西,但对他而言名额这种事情都是可以调整的。
而学士学位,这年头的学士学位可不是异界灵魂那边每年七位数起步的那种。考虑到这边的高级教育机构本来就少,低得吓人的识字率,再加上学士需要的长期脱产学习,一般只有比较富裕的商人家庭或者有这种精神需求的贵族才会考虑这种奢侈品。
同时也要算入高昂的书本费用、大量的时间精力投入,让人通过专业的教师、甚至一些显贵或教会成员的考核后才能获得,在获得后即有了申请执教许可的资格,含金量比维斯特敏金币还高。也可以说是让克拉夫特先上讲师位置的车,再进一步学习考核补学位的票。
……
……
“不胜荣幸,不胜荣幸啊。”克拉夫特一脸的受宠若惊。这才见面没多久呢,他已经坐在教授的房间里喝茶。面前坐着满面笑容的卡尔曼教授,还有跟克拉夫特一样懵逼的卢修斯,他正拿着啃了一口的饼干,对发生的一切处于一种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的懵懂状态。
“这几本是我年轻时的珍藏,送给克拉夫特讲师这样有志于医学事业的人正合适,希望研读之余也跟学生们多讲讲自己在医学上的独到理解啊。”卡尔曼教授推出几本装订整齐的手稿,木制封面的棱角被仔细打磨过,圆润顺手。
就克拉夫特的记忆而言,这似乎还没出现活字印刷术,雕版式的整页印刷暂时还没达到精心抄录的手稿这种细腻程度,这几本手稿是他袋子里这点钱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不过他好像听懂了教授的意思是这书很宝贵,让他多把肚子里的好东西拿出来给学生们分享一下。
“一定的,这是我的荣幸。”克拉夫特慎重收下这几本跟内外科比起来算是小家伙的书,像是从祖父手里接过五年份的零花钱。
又啃了一口饼干的卢修斯看着这书感觉有点眼熟,他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口加蜂蜜的大麦茶清了清嗓子,开口就要问教授上次伱送我的书怎么跟这长得那么像。
教授投以“我还有账没跟你小子算”的眼神,让他把话都憋了回去。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光线渐黯,在温暖的烛光下,桌上麦茶和饼干飘香,气氛愉快祥和,克拉夫特与教授谈起了肩关节脱位的解剖学原理,卢修斯在旁边连连点头,学术氛围浓厚得能以此构思一幅中世纪版小《雅典学院》,画到医学院的大厅里去。
如果真要作这么一幅画,那克拉夫特愿给它取一个足以流传后世、雅俗共赏的名字。
——《莱恩表哥在门口》
……
克拉夫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被卡尔曼这么一绕,他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亲爱的表哥跟自己约在傍晚到学院门口碰面来着。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暗得跟傍晚完全没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