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渝吓得面如土色:“殿下明鉴,我,我”
“我”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还是陆老夫人颤着嗓音说道:“小女福薄,怎堪用御赐之物,每每陛下有所赏赐,陆家都感恩戴德,将宝物悉数藏于库房之中,因此小女所用仍是陆家之物——殿下明鉴,若是陛下赏赐,我们岂敢裁撤以作私用”
陆老夫人这一番解释还算是妥帖。
说完,几人均是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好在凌舒止似乎也并不想为难他们。挥了挥手,便让他们起身。
“既是陛下亲赐,那二小姐便担得起这份赏赐,你们不必如此慎之又慎。”
陆渝唯唯诺诺的应声。
一干人等这才出了屋。
云禾落在最后,正要起身一起出去,忽然被一个人高马大的小厮拦下。
“老夫人有令,暂押禾夫人至柴房,待宾客走后再行发落。”
陆颐的事仿佛只是个插曲,宾客们坐回席间,一个个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只有慕莞齐知道,经此一事,陆老夫人绝不会放过云禾。
陆颐之事,伤的是老夫人的爱女之心。
宜王之事,则是将整个陆府都架在火上烤。
只怕云禾今日,是真真百口莫辩了。
不过只要她不是个蠢的,到时候自然会供出是自己给她的宾客单子。
慕莞齐坐在席间,望着觥筹交错的众人,心下却觉得有些没意思。
找了个由头,便一个人往后湖那边走去,想吹吹风散散心。
“慕夫人。”
一声清浅的男声,慕莞齐转身回望。
见到来人,她悬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笑吟吟俯身,行着万福礼:“参见殿下。”
说着,望了望将暗的天色:“这个时候,殿下怎么也出来了?”
“如约而至。”
凌舒止淡淡一句,慕莞齐便明白了过来。她赞道:“殿下果然是聪明人。”
凌舒止淡笑一声:“倒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本王面前这么说话。”
慕莞齐敛眉:“既然是夸殿下的话,自然没什么不敢说的。”
凌舒止微抿下唇,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
不过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淡薄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寒意:
“所以慕夫人费尽心思把我请来陆府,到底所为何事?”
慕莞齐骤然抬头看向他。
凌舒止恍若未闻,只姿态闲散的在廊边坐下,眼中是洞察一切的空明。
陆府素来中立,从不与任何皇子往来,他接到请帖的时候亦是十分费解。
直到他听说了陆府近日以来的事情,他心头一蕴,便明白了过来。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慕莞齐:“陆府费尽心思只为明哲保身,如今却被慕夫人一朝断送,这般釜底抽薪,倒也算是报了此番陆渝另娶之仇。”
慕莞齐自然知道这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她也并未想瞒他。
轻轻应了一声,而后犹豫片刻,道:“殿下所言甚是,只是我此次借宴饮之名求见陛下,并非只为报陆家之仇。”
“不是为了报仇?”
凌舒止诧异的挑了挑眉:“那你找我是想做什么?”
慕莞齐直直的望向他,眼中是澄澈的恳切:“双亲性命有难,容不得我耽于儿女情长。”
凌舒止闻言,竟罕见的沉默下来。
指节分明的手无意识敲着石板,脸上有一瞬的恍惚。
许久,他再次出言:“你想让我救你父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