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节气,空气里泛着微微的暖意。
此时的内殿里,却是比仲春佳景更炽热的气氛。
床榻之上,两人的姿势诡异得近乎暧昧,慕莞齐的素锻锦衣,薄薄一层,早已在重量挤压之中紧紧贴在了身上。
她避开凌舒止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没错,我已有意中人。”
她本不欲多说此事,可奈何凌舒止的目光实在太过哀切,她只得多解释了一句:“王爷,你惊才风逸,绝世无双,我亦十分钦佩。可男女间的姻缘情分,本就是需要那么几分因缘际会,阴错阳差的缘分,我与他相识在先,日久生情”
凌舒止不想再听她说这些,打断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是在和陆渝和离之前,还是和离之后?”
慕莞齐蹙了蹙眉。
若是和离之前她便心悦他人,岂非是她不守妇道?
于是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当然是和离之后。”
“哦?”凌舒止挑了挑眉,他好整以暇望着慕莞齐,紧绷的神色竟缓缓放松了下来:
“你刚与陆渝和离,便与我去了北疆征战,你是何时有机会认识别人的?更甚能日久生情?”
眼看着慕莞齐的脸色白了几分,凌舒止再次开口,语气含了丝戏谑:“你自从和离之后,唯一相处最多的人,只有我。”
“所以——你口口声声说的意中人,莫非是我?”
慕莞齐的嘴张张合合了半天,许久,才艰难的吐出一句:“王爷,您多心了”
凌舒止望着她:“不是我,那是陈蔚?”
慕莞齐皱了皱眉:“也不是陈蔚。”
“不是陈蔚,那就是我。”
慕莞齐险些被他的无赖逻辑气笑了,当即就要推开他起身,却没想到自己根本及不上凌舒止的力气,推了半天竟纹丝不动。
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王爷,您到底要做什么?”
倚仗着身份尊贵,倚仗着自己有求于他,就这般有恃无恐么?
凌舒止望着慕莞齐不忿的神色,慢悠悠的说:“自然是取你当初对我的承诺。”
慕莞齐愣了愣:“什么承诺?”
凌舒止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长,他的嘴角擒了一分莫名的笑意,说道:
“你曾对我说,若我不嫌弃,你愿意以身相报——”
“慕姑娘一诺千金。若是我现在对你说,我不仅不弃,甚至十分愿意,那么你可愿遵守诺言,以身相报?”
许是慕莞齐的脸色过于青紫交加,过于欲哭无泪,过于悔之晚矣,凌舒止微微抿唇,旋即仍是起了身。
慕莞齐颇有些尴尬的理了理凌乱的衣衫,本想说些什么,半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凌舒止淡淡笑了笑:“行了,逗你玩的。”
慕莞齐抬头,愣愣的看着他。
凌舒止的目光移向窗外,似是想掩饰眼底的叹息,他轻轻说道:
“如你所说,男女姻缘亦是需些阴错阳差的缘分的。我即使以昔日诺言相胁于你,可你若委实不愿,我强求得来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