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筱雨的心往下一沉:“那个女的,可能确实不称职吧。”
“说实话,我早看出她不称职了,刚成年的一个农村小姑娘,进城端了两天盘子,一点工作经验也没有,她能干得了什么?能干了别的,就不端盘子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同意用她?”
“工厂里的事,没那么简单。”
“真难理解你们成年人的心思。”赵筱雨嘟囔了一句。
“筱雨,社会上的事,和学校里的事是不一样的。”赵丁旺语重心长地说,“那小子确实需要一个助手,但全厂数他年龄最小,资历最浅,我派个得力的人给他,人家肯听他的吗?所以就让他自己找人,不限条件,只要他觉得可用,我就破格录取。话既然说出去了,就不能轻易收回,君无戏言嘛,我不是君主,但也是一厂之长,也要讲契约精神,口头约定,也是一种契约。”
“那现在不是正好有机会开除她吗?”赵筱雨仍不死心。
“他说招录就招录,他说开除就开除,那他不成厂长了吗?厂长也没有这么办事的!”赵丁旺拍拍方向盘,“招不到好员工,说明他的眼光不行;管不了下属,说明他的能力欠缺。这小子有点意气用事,不管多大的事,都靠拍脑门子决定,这怎么行?所以这次正好给他一个教训,他自己招的人,就让他自己用,如果这都用不好,那就只能说明,我高估他了;如果连一个人都管不了,以后还怎么挑大梁?”
“那他和那个女的,以前的关系应该挺好吧?”赵筱雨不动声色地问。
“听他说,也没什么关系,只有几面之缘,相互并不了解。”
赵丁旺简单地将赵小禹和李晓霞相识的过程讲了一遍。
“就凭这么点交情,能力,性格,品质,一无所知,就敢委以重任,所以我说他意气用事嘛,可是我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啊,今天他开除这个,明天招来的还不满意,继续开除,那工厂还是工厂吗?”
赵筱雨没再说话,只在心里表达了不满:刚进城几天,就勾搭上人家小姑娘了,小流氓!
不过她心里的那团死灰,好像遇到了新鲜空气,嘭地一下又燃烧了起来。
赵丁旺又说:“过两天,他们要去瓷都谈合作,这趟回来,就能看出点问题了。”
“啊,还要走啊……”赵筱雨忍不住插了一句,意识到失言,急忙住口。
好在有个行人正在横穿街道,赵丁旺按了几声喇叭,没听见她的话。
几天后,赵小禹和李晓霞又要出门。
临走时,赵小禹问:“赵厂长,假如有机可乘的话,乘不乘?”
赵丁旺一愣,旋即笑了,指着赵小禹说:“你小子还想坐飞机?本事没学会,倒学会享受了。”
“嗯,想坐一次。”赵小禹大方地承认,“我上次看过飞机场,想体验一下坐飞机的感觉,只坐一次,以后出差我只坐硬座,一点一点往回省,保证不让你亏就行。”
“准了!”赵丁旺爽快地答应,“就这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