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公子还是衙门的人,咱们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要是没认出来打了恩人,咱们可就成忘恩负义的人,传出去得让人笑话。”
“什么恩人不恩人的,难不成我见死不救?”
顾思年板着脸道:
“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若是再恩人恩人的,我顾思年可就走了噢~”
“朋友?”
曾凌川与武翔一阵恍惚,有些呆滞。
顾思年可是衙门里的官,他们就是群乞丐,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这个顾思年竟然愿意称他们一声朋友?
简直难以想象。
可顾思年的表情很真诚,看不出半点虚伪,而且他的眼神中也从没有过别人看乞丐的那种鄙夷与嫌弃。
那种白眼,他们感受过太多太多次。
“哈哈,好,朋友,我们是朋友!”
“顾兄弟痛快!”
曾凌川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两人的脸色带着一丝受宠若惊,更多的是温暖。
顾思年这才认真的问道:
“今天的事,你们似乎提前就知情了?
若是真心交朋友就给个痛快话,哪来的消息?”
“砰!”
“妈的,说到这个就来气!”
明显性格更加暴躁的武翔猛地一拍桌子道:
“昨天半夜几个泼皮找上门,说今天会有官府的人来为难咱们,带头的那个还说要把我们都抓进大牢。
咱兄弟们好不容易有个安身的地方,哪能受这个气?
就准备硬碰硬的跟衙门碰一碰,没曾想遇到了兄弟你,差点就动手了。
说来也是奇怪,那几个泼皮还说若是我们揍你一顿狠的,会给我们二两银子。
王八蛋,二两银子差点让咱们成了恩将仇报的人!”
明明这群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但二两银子在他们眼里远远比不过顾思年那几十个铜板。
“泼皮?”
顾思年一脸好奇,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这些地痞流氓了,还花银子找人揍自己。
明摆着是王自桐从中捣鬼!
曾凌川压低着声音道:
“兄弟,你是不是在衙门里得罪什么人了,你进来到现在,外面的衙役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放心,我有数。”
顾思年做了个安心的手势,问道:
“泼皮人呢?”
“在后门守着呢。”
武翔撩起袖子道:
“怎么,要不拎过来打一顿,给兄弟你出出气?
二两银子罢了,咱不稀罕!”
“别啊,有钱不赚二傻子!”
顾思年冷笑道:
“两位大哥去告诉他们,就说人已经被你们扣住了,但毕竟是衙门的人,你们不敢动手,除非出十两银子!”
“什么,十两?”
二人眼眶子一突,一大群乞丐讨一天的饭也没几个铜板,顾思年一开口就是十两银子。
而且就那么几个泼皮,哪来的十两银子?
“放心。”
顾思年贱兮兮的一笑:
“这几个是没钱,但他们背后的人有钱。”
……
土地庙内,曾凌川与武翔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手里的一锭银子发呆。
他们没想到那几个泼皮真弄来了十两银子,沉甸甸的。
“乖乖~”
曾凌川愕然道:
“啥时候这些泼皮这么大手笔了~揍个人就给十两银子?”
武翔嘟囔道:
“顾兄弟,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武翔二人不傻,知道出得起十两银子的人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银子你们放心收着,没人会因为这个为难你们。”
顾思年微微一笑:
“那几个泼皮呢?”
曾凌川沉声道:
“按照你说的,银子一到手就把他们捆了,丢在了后院!正在那鬼叫呢。”
“很好。”
顾思年嘴角一翘:
“那泼皮我带走,今天天色已晚,我明天再来。
不过刚刚我跟两位哥哥说的话你们得记在心里,一直待在土地庙也不是个事,早点想出路才是正途。”
两人对视一眼,苦笑一声:
“行,今晚我们琢磨琢磨。”
……
“嘎吱~”
紧闭了半天的庙门终于打开,守在门口许久的衙役们哗啦啦的全站了起来,准备抬人。
可让那位刘哥目瞪口呆的是顾思年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身后的小六子一手推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泼皮,那泼皮的嘴里还被塞满了脏兮兮的布条,呜哇呜哇的哼着。
顾思年背着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刘哥,在这蹲了半天,腿酸吗?怎么不进去喝杯茶?”
顾思年别有深意的笑容让这些衙役浑身不自在。
“额,这个,那个~”
刘哥支支吾吾道:
“顾典史说笑了,咱们这不是在等大人呼唤嘛。
额,这几个泼皮是?”
“哦,他们啊。”
顾思年面无表情的说道:
“光天化日,入室行窃,被我顺手抓了。
走吧,都别愣着了,咱打道回府~”
“行窃?”
一众狱卒全傻眼了。
偷东西偷到乞丐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