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默不作声的走开了,从头到尾没对老人说过一句狠话,只有羞臊。
这样的态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这些大头兵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离开的时候,老人喊了一声:
“走东边那条路,十几二十里就到了!”
顾思年高高的一抱拳:
“多谢!”
“驾!”
看着浩浩荡荡远行的队列,老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
都是苦命人啊~”
……
凤字营来到了他们的驻地,所谓琅州大营就是在琅州城外划出来的一大片空地,总不能那么多军卒全都住在城内吧。
营兵们各自收拾行装,入营整顿,但顾思年与褚北瞻二人已经沉默了整整一天。
自己在前线拼命,回了后方还得被老百姓骂,谁会好受?
你能怪老百姓吗?
不能,因为他们确实败了,也害了老百姓。
就像褚北瞻说的那样,打了败仗就求和,民生凋敝,越打越弱,长此以往再也不是燕军的对手。
顾思年冷声道:
“今天的事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强军之路刻不容缓,必须从今天,从现在开始!
第一步,将凤字营打造成一支精锐的骑兵营!”
听到这话褚北瞻也振作精神,沉声道:
“打造骑兵营,首先要解决三个点,人、马,兵器!”
“详细说说。”
顾思年侧耳倾听,这方面褚北瞻肯定是行家。
褚北瞻一条条分析:
“人最好理解了,就是兵!
凤字营一千两百号人全都是在战场上滚过一圈的,不敢说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最起码是见了血的,不是怂包,所以咱们兵有了。
马也是基础,一千两百人,最低需要一千两百匹战马,至于辅马和往后更换的战马自然是越多越好。
我们得想法子弄战马。”
“嗯,这两点我都能理解。”
顾思年微微点头:
“可军械是什么意思,咱们的长枪弯刀都有啊?”
“不不不,你想的太简单了。”
褚北瞻摇晃着脑袋: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咱们用的长枪弯刀都是由兵部下发文书,全国各地的武库打造出来的,然后一层层下发到我们手中。
也就是说我们所有人用的长枪,都是不同的人打造出来的,乍一看都一样,实际上你要是自己掂量就会发现他们的重量各不一样,离谱的连长短都会有偏差。”
“还真是。”
顾思年频频点头,他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有时候用着还不太顺手,但各营好像都这样,他就没当回事。
褚北瞻很认真的说道:
“两军交战,骑兵凿阵,每一次出枪收枪,都有可能决定生死,每一刹那都至关重要。
长枪刺出的力道、角度应该是浑然天成,肌肉记忆。
你今天用的枪重了二两,明天的枪长了三寸,你怎么形成肌肉记忆?换句话说无形之中你会错失不少杀敌机会,也增加了自己被杀的风险。
若是能改善这一点,那么骑兵的战斗力就会上升,放在一个人身上是一点点小优势,可当成百上千人汇聚在一起的时候,这种优势会被无限放大!”
顾思年听得怔怔出神,没想到一杆毫不起眼的长枪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褚北瞻站起身道:
“要想改变这一点,最好的方法就是咱们想法子自己打造军械,严格控制质量长短,确保发到军卒手中的长枪全都是一个样!”
“这也太复杂了。”
顾思年一阵头大:
“这可需要很多人力物力,工匠、铁铺、矿石等等。”
褚北瞻浑然不顾他为难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现在用的长枪弯刀还不配称之为真正的凉矛、凉刀。
百年之前,真正的凉刀凉矛远比今天的要锋利,要坚韧。
一匹马、一杆枪、一把刀,足以闯天下。
那才是一支精锐该有的兵器。
可惜啊~现在看不到了。”
“失传了?”
顾思年皱眉道:
“那你说它干嘛,不是白白浪费功夫吗?”
“不,铸造之术还是有人会的!
而且此人就在琅州,天下仅此一人,恰恰好是我的朋友。”
“你没开玩笑吧?哪有这么巧的事?”
顾思年眼眶一突:
“要是蒙我,我可跟你没完!”
若真有这么个人,顾思年说什么也要把他弄到自己麾下。
“哈哈哈,这么重要的事我岂会蒙你?”
褚北瞻嘴角微翘:
“明天我们就去找他!不过我先打个招呼,这家伙可不好请。”
“叫什么名字?”
“姓墨,墨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