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的周斌栽倒在地,接连吐出了好几口鲜血。
而鄢轩甫两人自始至终就这么看着,牢房外的狱卒也没有半点动静。
“你,你们……”
周斌终于明白了,今日鄢轩甫来不是救他的,而是要杀人灭口。
这一刻他只觉得满心苦涩,面带自嘲。
他忘了,那位可是太子,与其费劲吧啦的冒险救自己,灭口不是更简单的选择吗?
死人,才最可靠。
顾思年迈前一步,轻声呢喃:
“你啊,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
“你!”
“噗嗤!”
悲愤与耻辱交加的周斌又喷出一口鲜血,再无半点动静,临死前的眼神是那么的不甘。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
平北将军府里,第五南山握着一沓纸张翻来覆去地看着。
这是顾思年会同大理寺写出来的结案状纸,还有几份周斌与屠震的往来书信,言辞中隐晦地提到了通敌一事。
明天顾思年就会入宫结案,这些证据会摆在皇帝的案头。
“啧啧,有了这些证据,周斌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一个纵火案变成了通敌案,天王老子来了也翻不了身。”
第五南山好奇地抽出几张纸:
“这些书信都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
顾思年白了他一眼:
“有几份不痛不痒的是真的,至于通敌,那是东宫伪造出来的。”
那位鄢大人还真是深藏不露,一手书法连顾思年都叹为观止,伪造几封周斌的书信毫无难度。
“周斌在牢里死了,陛下会起疑心吗?”
“应该不会。”
顾思年微微摇头:
“东宫那边已经把现场伪造成了周斌咬舌自尽,谁来也查不出来。”
这么久以来顾思年在朝堂上学会了一个道理,这儿与沙场一样,步步惊险、你死我活。
仁慈不过是害了自己。
“周斌一死,东宫可就会把你当成自己人了。”
第五南山放下手中的书信,平静地说道:
“尘风倒向齐王府,你与东宫联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啧啧,真是下了一盘大棋。
不知道能蒙这两位皇子多久。”
“能装一天是一天。”
顾思年微微一笑:“至少现在,东宫会站在我这边,齐王会站在尘风背后。
若是我与尘风同时提出收复北荒,那太子与齐王都会附和。
三位皇子联手,总该能压司马仲骞一头了吧?”
自从上一次朝会之后,顾思年就深切感受到了收复北荒的阻力,而这个阻击就来自于司马仲骞父子以及司马家的门生故吏。
想要与他们旗鼓相当的在朝会上抗衡,太子与齐王一定派的上用场!
第五南山轻声道:
“说到底,这些只是外因,真正能做主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当今陛下!
只要陛下坚定出兵的决心,司马家就翻不起浪!”
“你说的对。”
顾思年负手而立,遥望向京城方向:
“希望这次演武,能让那位陛下明白。
我大凉边军足以与北燕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