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正隆九年的年尾在不知不觉中到来。
顾思年与苏晏清在外巡查了两个多月,现在已经进入凉州地界,再有两天的路程他们就要抵达凉州城了。
昨天的一场大雪让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笼罩大地,就连黄沙都被尽数遮掩,好像大地换了一件新的衣裳。
“咚咚咚!”
宁铮轻轻地扣响了一间民居的院门:
“有人吗,请问家中有人吗?”
“嘎吱~”
有些腐朽的木门缓缓打开,一位老汉从里面探出了头,映入他眼帘的是二三十号披甲骑兵,一溜烟地停在门外的小路上。
老汉并没有觉得畏惧,只是眨巴着眼睛问了一句:
“军爷有何贵干。”
宁铮客客气气的弯腰行礼:
“老人家,叨扰了。
咱们赶路忘了时辰,错过了客栈,现在外面道路湿滑,天色渐黑,走不了。
不知能否在您老家中借宿一晚,我们自己有干粮,只需给我们些热茶便好,最好能再有些马料让战马填饱肚子。
放心,咱们会照价给您付银子。”
坐在马背上的顾思年与苏晏清一脸无奈,他们早就想休息了,可赶了七八里路就碰到这么一户人家,只能投宿于此。
“借宿?”
老人愣了一下,好像有些犹豫。
“若是不方便也没关系。”
宁铮赶忙说道:
“给我们些热茶,再帮我们指条路哪儿有客栈就行。”
“咳,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老人很自然地打开了屋门,笑道:
“我就是好奇当兵的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方来,再说了,最近的客栈要赶十几里路,今晚你们肯定到不了了,明天一早再走还差不多。
进来吧进来吧。”
老汉很是客气地招呼众人进屋,还朝着院子里大喊:
“婆姨,来客人了,赶紧的烧两大锅开水。”
“儿啊,赶紧生火做饭。”
“来来来,都进来吧!马匹就栓在院门口,正好家中有些草料。”
在老人的热情招呼下众人鱼贯而入,别看这院子从外面看破破烂烂,年久失修,地方倒是挺大,几十匹战马竟然都挤了进来。
墙角处堆放着好些用来过冬的木柴,堆得像小山一样高,还拴着两条猎狗,看到一群生人进来还旺旺叫了几声。
不过等见到那些战马后,猎狗就就耷拉下了脑袋,缩到角落不再吭声。
狗大多都是有灵性的,明显是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内屋里走出一对年轻夫妻还有个老妇人,看到这么多人走进来明显也吓了一跳,紧跟着就忙碌了起来,烧水的烧水,造饭的造饭。
“谢谢,谢谢。”
“真是打扰了,过意不去。”
一家人的热情让顾思年他们都有些不太习惯了,不停地道谢。
老人的目光在顾思年与苏晏清的身上多停留了几分:
“您就是领头的将军吧?赶紧进屋吧,外面冷。
其他军爷就委屈一下,住在隔壁的几间草房,地方应该够住。”
“婆姨,赶紧把热茶端上来,冷煞人了。”
“来了来了。”
一群人呼啦啦地涌进了几间草房,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顾思年苏晏清则被请到了正屋坐定。
老人端来两碗热茶,面带歉意的说道:
“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诸位军爷,只有两碗热茶,待会儿还有吃食,还请不要嫌弃。”
“有碗热茶就很好了,足够暖暖身子。”
顾思年毫不介意的笑道:
“咱们冒昧打扰,真不能再添麻烦了。”
“咳,将军说这些干什么,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大冷天的你们还在山里转悠,辛苦的嘞。”
苏晏清乐呵呵地问道:
“老人家,您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个将军,脸上也没写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