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同伴那像是比起之前更加兴味盎然的文字,茶座的心头不由挂上几分忧虑。
想着以往速子如此兴奋的时候,都会整出些大乱子。
这份忧虑溢于言表,令惊疑的同学更感惊悚,一场误会正愈演愈烈,而她还在烦恼于那愈来愈认真的同伴说不定会愈发激进。
而比起似乎暂时有事联系不上的‘朋友’,还是向来靠谱的某人更适合求助与倾诉。
【深邃咖啡:…训练员……有点小状况……】
——
爱丽速子的侵略性向来如此,正如当初正是她突兀地闯入奥默的视野,将他的安排乃至未来规划都撞向另一类轨道。
轻易踏入他人的领地再将其破坏殆尽,恰如甘甜的茶般令她身心愉悦。
这自然也是一种胜利。
尽管奥默也提出了一条折中的法子,将他那时亦晦暗不清的前路有了延续,得以成就双赢。
那也无碍她的畅快。
生来在自由而又富裕的家庭中,她自小便学会了如何寻觅自己的胜利。
一场奔跑,一场实验。
令人痴迷的奔跑极速,令人狂喜的实验推进。
甘美而又癫狂,那是有别于生活常态的鲜明刺激,是有天赋亦有能力将其变现者的独特享受。
当你感受过一次,便再也无法忍受平庸的日常,最终朝着那界门区的特雷森迈进。
那名为『中央』的顶尖证明,想必再为她带来那份魔鬼般的指教。
她渴望一种全新的挑战,源自更加强大的对手,也源自更令她兴奋的试验场。
事实上她也确实如愿以偿。
哪怕是与风纪委员的对抗,与学生会的辩论,亦是一种独特的享受。
爱丽速子正是打从骨子里地享受着那种对抗感,不论是从身体、还是头脑,她都渴望着一场胜利。
征服什么的快意,踏破什么的愉悦,方能释放她心底的「渴望」。
那最为理性的研究员,一直都沉浸于这份疯狂。
但在遇到奥默之前,她已很久不再跑了。
那时的她,已经在特雷森待了太久了。
久到她能渐渐察觉到自身脚质上的缺陷,久到在与学生会与茶座的双重制压下,逐渐感到一种墨守成规太久后的无聊。
根本兴奋不起来的实验推进,根本无法放开束缚的奔跑。
日复一日的‘一般性’,一度让她感到自己正在腐烂。
失去梦想?
不,那份渴望若称之为梦想又显得太过。
因那并非什么耀眼的物事与成就,她爱丽速子对自己看得清楚,她只是想要一场能够打破现实的挑战,最好是能一场又一场。
因那胜利本身其实很无聊。
人总会被求而不得所吸引,又会因得手而弃之如履,转而寻求全新的挑战。
马娘亦是如此。
但爱丽速子已经深陷于平庸太久太久。
因她并非是要打破规则枉顾生命的恶人,她便只能作为一位高中生,甘于那份无聊与寂寞。
直至在那日复一日的小打小闹中,遇上那被她‘抓到’的新豚鼠。
便似浮士德找到了他的梅菲斯特。
一道契约,一句承诺,她便能重温当年的享受。
哪怕是乏味的起步阶段,亦能在实验上予她以过去无法接触的课题。
魔人、怪兽,全新的实验课程,全新的科研挑战。
而今更有合理的、合法的……或许不太合法。
但确确实实能让她重温那闯入他人的领域并将其破坏殆尽的愉快。
很有挑战。
应有挑战!
正是这份挑战方才令她欣喜,因她是病态的浮士德。
陷于疯狂许久,却无法找到那令她兴奋愉快到面色潮红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