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之处只在于,dot虽深,却很难做到一次性引爆。
又像是他曾在罗德岛那边合作时,听闻过数次的文明之毒本身——兽性。
在埋藏着兽性隐患的社会里,个体的犯罪就像疫苗,一种将毒性稀释后的释放。犯罪者所付出的代价能够惊醒‘治愈’旁人,复数的合法制裁案例,能够避免集体的兽性释放,以至于涌现一轮规模化的世界大战,来彻底重创文明本身。
当然,这一理论的前提,还得是没有个体掌握过大的权利,否则个体同样有资格发起大规模的战争,那区区犯罪的兽性释放根本不足为道。
所以奥默对那位总是待他亲切的老巫妖的见解,虽是新奇,却也并不笃信。
他觉得这份理论虽不适用那个泰拉,也不完全适用这边的泰拉,不过倒是刚好能套在赛马文明的发展里。
每一次的小小冲突,都等于是提前排毒的过程,能免去一个超巨大脓包乃至恶性肿瘤的诞生,在这早已朝着一个方向奔驰了千年有余,想立刻刹车根本不可能的业界,这样的现状保持已然算是相当理想的结果。
事实上,见过秋川弥生,见过骏川缰绳等人的奥默心知,已经有人在撼动把手,在试图一点点地改变当下的方向。
对此,他倒并未被那些人隐藏在静谧之下的万丈豪情所染。
做不到决心抛头颅洒热血地去支援她们的努力。
但若只是稍稍维护一下,维护那些明快而亮丽的双眼中所映出的世界,那倒是无须迟疑。
甚至不惜摆出一副他往日最是没兴趣的传教架势,去让旁人也理解些当下那些平和日常下的隐患。
他还没有同小陆说,而是先截下了赛罗。
因为这毕竟是比起一般那明确的敌人个体,要来的更加抽象,更加隐晦,正如曾提过的平庸之恶那般,广泛存在于业界诸多小小不合理的缝隙里。
尽管捷德奥特曼已是一位战绩可查,资历毋庸置疑的战士,但对一整个业界里的毒素,朝仓陆仍是有些青涩,不及‘伊贺栗令人’的明晰。
这要换做初来乍到时的赛罗,倒也有几分风险,说不得这人就想走点简单粗暴的路子,去挨个点艹每个看起来像罪魁祸首的人,来一场席卷整个业界的,轰轰烈烈的大变革。
能不能做好另说,会不会适得其反另说,这些都终归只是源于最初的猜想。
奥默敢提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是如今的赛罗。
虽还算不上全面了解了这个业界,却至少初步理解了人类社会的复杂之处。
他在这个领域可算是大幅领先了自己那个徒弟,而奥特曼那不会随意干涉外星球居民内部事务的早期思想,虽被他爹废得最是彻底,却也有重新在他认知里构筑。
自己的行动,帮助,能做到怎样的程度呢?
赛罗离去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在那通往后山林地的道路上,而另一头的敏捷足音,倒是迅速且清晰的迫近着,让奥默在目送赛罗直指不见后,便也恰到好处地回首,直面那将手抬了一半,作势欲拍的棕发马娘。
那玫红色的双眼里满是对自己此时回头的不满,分明是被识破后的手,也还是硬是要拍在自己的肩膀上。
“嚯?你不躲啊?”
啪的一声如此响亮,倒让那双眼里有几分意外,看着奥默那抬手轻拍肩膀的模样,便自个儿一副理直气壮模样的双手抱臂。
倒还挺强调那属于大学生的劲霸发育,极易俘获路过的零散目光。
但已在某两位女友那儿炼就一番基础抗性的训练员,倒是轻易在不要看那里挑战中胜出,只是面无表情地冷淡道:
“对于你接下来要接受的训练强度,这点受创算是一点小小的补偿。”
“受创这个用词也太幽默了吧,你真有这么脆弱?”
天狼星象征咧嘴一笑,那飞扬跋扈的模样一如往日。
“甚至还拿这种说法来恐吓我,不像你啊,奥默林顿。”
“保持你现在的态度,天狼星象征小姐。”
态度一如往日般平淡,唯有目光锐利的奥默看她,倒是不留半点幸灾乐祸的认真。
“作为队伍里唯一一位有幸争取到出赛迦南杯资格的赛马娘,我对你的期待都建立在接下来的训练结果后,你可得好好坚持下去。”
也只有这样,才能算是大家都在努力地试图改变时,有跟上队伍,不拉跨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