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吵闹之时,马超也闻讯赶来,见堂中情形,也是大吃一惊,却问道:“棺中装的谁人?”
庞德咬牙道:“此棺木是为我所备,为兄弟们报仇,不死不休。”
马超一怔,旋即怒道:“报仇就报仇,为何用此不祥之物?”
庞德答道:“吾受乡亲托付而来,十余万亡魂尚在长安,如今又折数千人,满营愤怒。若不能为他们报仇,有何颜面统率三军,立于世上?今仇敌就在眼前,某选三千死士,誓杀司马懿,我若不能杀他,必为其所杀,故先备棺,以示死战决心。若事不能济,将军再为我等报仇不迟。”“放屁!”马超勃然大怒,指着庞德大骂道:“汝敢不遵吾命,私自做主报仇,眼里可还有我马超?”
庞德抱拳道:“末将只为兄弟报仇,别无他意。德感将军父子恩遇,虽肝脑涂地,不能补报,安敢有不敬之心?”
“一派胡言!”马超忽然拔出宝剑,怒目瞪着众人。
张任大惊,赶紧上前拦住马超:“孟起息怒,庞将军他们报仇心切,并非有意隐瞒将军。”
“此乃吾家事,将军不必插手!”马超推着张任坐下,剑指众人大喝道:“马家自起武威,威震西凉,全仗众将士相助,西凉百姓拥戴。今同心起兵报仇,誓灭司马,尔等欲弃我而去乎?”
庞德忙道:“将军误会,某今为先锋,当誓死破敌,杀开血路,若不幸身亡,还要将军好生看养吾儿。司马懿诡诈,还需将军手刃此贼。”马超举剑大喝一声斩下,将那棺木劈为两半,环顾众人,缓缓道:“要报大仇,某与汝等同去!”
庞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忙言道:“吾等先去报仇,将军随后再来接应未迟。”
马超摇头道:“西凉将士,皆追随吾父子,今功名未成,反被惨死他乡。此事皆因马家而起,报仇之事,吾岂能退居其后?若要死战,我马超理当为先!”
庞德等人大为感动,纷纷趴在地上痛哭不已,西凉军几经磨难,多少次出生入死,携手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虽非骨肉,但情谊却远超至亲。
张任本以为马超这架势是要劝止庞德,哪想到他竟也要去,赶紧劝阻道:“司马懿深谋之人,将军切不可轻敌,铸成大错。”
马超缓缓举起宝剑,剑刃上映出一张坚毅的面容,沉声道:“吾等被曹贼、司马懿算计,早在金城时便死过一次。若非刘将军相救,安得有报仇之日?如今活命,全为报仇雪恨,亦愿为主公扫清障碍,死有何惧?”
张任言道:“用兵大事,需请主公将令,望将军熟虑之!”
马超眸光飘向门外,示意庞德众人起身,向张任抱拳道:“大丈夫有仇不报,何谈纵横天下?我方才已说过,此乃我等家事也,恕马某今日不能从命!”
说罢不顾张任劝阻,带着庞德等人大步出了衙门,到营中只点西凉军出动,同时派人向马岱传信,命其领本部人马到修武会合报仇。
邓贤蹙眉道:“今将军虽为河内都督,但马超自恃血气之勇,又独掌西凉军,几次公然抗命,有损军威,恐于军不利。”
“西凉军虽桀骜不驯,却也同仇敌忾,如狼群出行,安得不为中原所惧?”
张任望着地上破成两半的棺木,想起刚才那一幕,心情复杂,马上派人向刘琦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