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武胜了一场,回到城中,羊毅并没有太高兴,反倒思索起今日鲜卑人的反常来。
双方打了这么久,相互之间已经很了解了,彼此没有太多秘密。在羊毅看来,鲜卑人今日还击之时的反常,绝对不对劲。
事有反常必有妖。
羊毅将疑虑告诉了胡武,这时胡武突然言道:“羊司马,会不会是和连,死了?”
羊毅一愣神。
虽然今日郝昭言射中一人,但是羊毅仍没觉得射中的是和连,毕竟这种概率着实太小,很难让人相信。
可是胡武现在再提,这件事却突然之间,占据了羊毅的脑海。羊毅思索着今日的场面,脑海中总是有一个念头不停地跟他述说,和连死了!
羊毅冷静了一会,对胡武说道:“和连肯定出事了,不死也是重伤,否则鲜卑人不会如此混乱。
咱们做两手准备,让人紧盯着鲜卑人的动向。若是咱们猜错了,和连没事,继续守城;可若是和连出了事,鲜卑人必会撤退!”
“他们不为和连报仇?”
“报什么仇?”羊毅笑道,“和连不过二十余岁,其子尚未成年,一旦身死,麾下众人,第一时间便是返回王庭,争夺单于之位,哪还有功夫留在九原。”
羊毅派出大量斥候注视着鲜卑人,今夜肯定是无人入眠了。
羊毅一直在县府等着消息,他的心也有些乱了起来。他急切地希望部下能来回报消息,却又担心消息让他大失所望。
羊毅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周遭环境越是安静,他越能听到那颗心在“砰砰”直跳。
这场仗将决定命运,鲜卑的命运,五原郡的命运,还有他羊毅的命运,由不得他不重视。
一直到了三更时分,胡武匆匆赶到县府,着急地说道:“羊司马,鲜卑人动了!”
羊毅立时站了起来。
“都动了?”
“都动了!”
胡武有些兴奋地说道:“整个鲜卑各帐,纷纷拔营,准备趁夜撤退。斥候回报,鲜卑人准备走北面的稒阳塞北返,稒阳塞内外,到处都是鲜卑骑兵。”
“能确定消息无误?”
“咱们的数支斥候队伍,均传回了消息,此消息绝对无误!”
羊毅听得一喜,拍着手说道:“这些胡狗压着咱们打了这么久,是时候反击了!”
撤退之时是一支部队最脆弱的时候,鲜卑人亦是如此。
于是羊毅下令,集中全部的骑兵,从后猛攻鲜卑人的后军。而羊毅则率领步兵,从后击其大营。
这一仗,势必撕下鲜卑人一块肉来。
整个九原城开始动起来了,夜色笼罩,薄雾蒙蒙,可是九原城将士的心,却是如火如荼一般激荡。
胡武打开城门,抽出环首刀,高声呼道“杀!”
枪出如龙,虎骑如风。
胡武一马当先,直冲鲜卑大营。
此时鲜卑人带着坛坛罐罐在北撤,营内外都是人,队伍拉得老长老长。
胡武带着麾下骑兵,直接冲入营中。营寨的栅栏,根本无力阻挡,很快汉军铁骑,便在营中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