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平日里的装备,可以通过使匈奴营补充。”
边镇军队,想囤积点军械装备并不难,毕竟天天打仗,总有消耗。只要能打胜仗,然后大体说得过去,朝廷一般也不会多管。
阴山南北,包括关北地区,多鲜卑、杂胡,就当练兵了。
对于郭嘉的建议,曹昂很满意,高兴地说道:“奉孝解我一难啊!”
郭嘉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才说道:“嘉有一事相问,不知明公可否尽告之。”
“奉孝且言!”
“不知明公私下屯兵,愈有何意?”
郭嘉问出,气氛顿时一僵。曹昂没有立时回答,而是端起酒杯,想喝却又放下。他看着郭嘉有些严肃的脸,犹豫几分,这才言道:“奉孝以为昂要造反?”
“明公必不会如此!”
“奉孝何以如此断定。”
郭嘉笑道:“明公若是想造反,就不会辞官了。”
“你啊!我肚子里的蛔虫。”
曹昂亦笑着轻叹道:“居安思危,桑土绸缪。这天下之委,不在于内,而在于外,在于草野,在于庶民。
哪怕朝廷经营的如铁桶一般。可老百姓要饿死了,这天下能不乱吗?
所以提前做些准备,没有坏处,哪怕是死,也死个明明白白,不用做那冤死鬼不是!”
“明公倒是能把死看得如此寻常!”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百年时光,倏忽而过。这个世界上,最最公平的事情,便是死亡。管你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还是贩夫走卒,庶人黔首,最终都是难逃一死。”
郭嘉听了,亦是沉默。
“若是有一天,明公到了那个位置,会走出那一步吗?”
曹昂饮了一杯,良久才说道:“我不知道!”
“我这个人啊,做事喜欢瞻前顾后,多谋而寡断,又好名声,难以割舍的着实太多。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且顺势而为吧!”
郭嘉点点头,他就喜欢曹昂的这股清醒劲。这年头,面对诱惑,又有几人能如曹昂一般清醒的。
郭嘉拿起酒壶,还要再斟酒,曹昂一把将酒壶夺了过来。
“今天喝得够多了!”
郭嘉刚想说什么,曹昂却是打断道:“奉孝,酒虽好,不可贪杯。再说你还有事要做呢?”
郭嘉一愣。
“我有何事?”
“并州诸多善后事宜,你总得有个方针吧!”
郭嘉听了,顿时觉得这酒不香了。他有些无比想念班英、荀彧、钟繇,若是众人都在,他又何必加班呢。
曹昂笑道:“奉孝,咱们此番回谯县,是为了有朝一日,龙腾凤翔,而非狼狈逃难。所以啊,回去之后,你要多劳累了。”
郭嘉假装听不见,逃一般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