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曹昂又问道:“你们认为此战谁会胜?”
这时郭嘉说道:“关东之兵,虽州郡相连,看似强盛,但部属都是新募之兵,乌合之众,短期难有战力;
董卓出自西凉,少为将帅,闲习军事,麾下之兵,皆是关西强兵,与羌胡鏖战多年,能征善战,天下少有;
关东诸将帅中,虽有袁太守等显达,但其余诸人,多是公卿子弟,生处京师,如张邈东平长者,坐不窥堂,孔伷清谈高论,嘘枯吹生,众人多无军旅之才,临锋决敌,难是董卓之敌;
山东诸州郡承平日久,民不习战;关西顷遭羌寇,妇女皆能挟弓而斗,天下所畏者,无若并、凉之人与羌、胡义从;而董卓拥之以为爪牙,譬犹驱虎兕以赴犬羊,鼓烈风以扫枯叶,关东诸部,何人可御;
而最最重要的一点,关东众人起兵,乃是谋逆之事,之所以联合,本就各怀心思,一旦与董卓相战,众人必然恃众怙力,将各棋峙以观成败,不肯同心共胆,与齐进退,即使有人向前,其余诸人,怕是也要拖后腿了。
凡此五条,我实在找不到关东诸部能胜的理由。”
曹昂听了,不由得笑着抚掌说道:“关东诸军的诸多弱点,都被奉孝一一点出了,若是我那丈人在此,怕是要气坏了。
看来奉孝是觉得董卓能赢了。”
郭嘉摇摇头。
“关东之兵虽未必能敌董卓,可天下皆反,士大夫皆反,董卓虽有强兵,可无人供给钱粮,他又如何能赢呢?
我看着天下,怕是要彻底陷入混乱的局势了。”
曹昂听了,指着郭嘉说道:“郭奉孝啊郭奉孝,我那岳父和董卓若是听到你这番话,怕是要惊出一身冷汗啊。”
此时曹昂已经有些放松下来。
“看来你们都不希望我去,不过此事为吾父和吾岳父发起,我若不参加,着实说不过去啊。”
郭嘉便道:“刚才子材也说了,明公若带头,置曹公和袁太守于何地,明公只要以此回信,到时候众人便然明白。
至于对外,明公不必解释!”
“不必解释?”
曹昂有些吃惊。
郭嘉却是义正言辞地说道:“不参加造反事,本就是应有之事,对外何必解释,难道众人还会追着明公问为什么不造反吗?”
“可士人口中,又当如何?”
曹昂主要在意的,还是士大夫的评价。
“明公若是赠送给外舅一批军队,钱粮,那士大夫众人,便当知晓明公的心思了。”
“对啊!”
曹昂恍然大悟。
他只要不参与此事,就不会陷入到董卓和袁绍众人的争端中,安稳在徐州发展。而只要曹昂背后给父亲提供支持,士大夫那里也无话可说。
人家父子又出人,又出钱,还要人家怎么样。
就是董卓知道了,也会假装不知,因为他承当不起曹昂造反的代价。毕竟曹昂在并州、凉州可是还有诸多旧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