镬者,无足之鼎也,类似于现在的锅。镬里,也就是锅里的意思。此地三面环山,一面临近巢湖,地势外高内低,如做饭的大锅一般,因此得名。
而且镬常被用来煮人,算是一种烹人的刑具。
众人本就狼狈不堪,惶惶如丧家之犬,此时逃到镬里,寓意着实不佳。
众人眼看袁术栽过去,连忙上前将其扶住。
只见袁术满脸戚戚的模样,喃喃地念叨着:“镬里镬里,今我为鱼肉,而曹昂执火,难道我注定要被镬烹于此地不成。”
众人听得,亦是沉默。
阎象看着袁术的模样,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不过他对袁术倒是有些不满,此时此刻,正是要振奋人心之时,你说这些,不是让众人难安,途增烦恼吗?
这时陈纪奉上刚做好的饭食,袁术赶紧接了过来,他也是饥肠辘辘。可是这饭袁术刚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
陈纪只得说道:“连日突围,军中粮食丧尽,只有麦屑五斛尚存,我让人做了麦饭,勉强可以饱肚。”
“如何只有五斛粮草?军需官是干什么的?”
众人皆不说话。
袁术想说什么,可回想到逃命的狼狈模样,最终也没有开口。
袁术很清楚,这事不怪陈纪,若非陈纪带上这几斛麦屑,他们连饭食都没有了。只是几斛麦屑,连三日都撑不住,若是吃完,又当如何。
袁术神色黯然,狼狈地吃起了饭食。
可是这麦屑本就难以下咽,还因为过水,有些发霉。袁术强忍着吃了几口,终究是咽不下去。
袁术将麦屑放下,也没有人敢劝。
这时其子袁耀忽然将碗摔到地上,大声说道:“我不要吃这猪食,我要吃鹿脯,我要吃熊掌。”
袁术见状,上前一巴掌甩到袁耀的脸上。
“逆子,若不是你得罪了曹昂,我如何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袁绍说着,忽然者真觉得曹昂对其紧追不舍,就是因为袁耀曾经刺杀过他。于是袁术为了泄愤,又拿起一根马鞭,狠狠地抽打起袁耀来。
在场之人,也没人相劝。
或许在所有人看来,责任真的全在袁耀身上。
袁术打的袁耀满地乱窜,他倒是痛快了,可他本就有伤,剧烈的运动又使得袁术创伤崩裂,鲜血染红了衣袍。
就在这时,一个斥候从前面匆匆赶来。袁术见状,也顾不得打儿子了,连忙问道:“出了何事?”
这人连忙回道:“南面有徐州军!”
众人大惊,袁术立马起身查看。
很快各处都有人来报,数个方向皆有徐州军的存在,他们被徐州军给包围了。
之前定徐带着广陵部和旅贲部渡河之后,便命庞德率旅贲部赶往合肥城,他本人则屯兵于居巢(今安徽巢湖市东北)一带。
定徐很清楚,单凭合肥一路伏兵,很难捉到袁术。
居巢在巢湖东南,向东北可至历阳,向西南可通庐江,屯兵于此,可以随时根据袁术的逃跑方向做出反应。
果不其然,袁术连续从合肥城下、浚遒和合巢亭突围,一直来到镬里附近。
而定徐正好于此设下八面埋伏,将袁术一行给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