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说着说着,便越发的委屈,连泪水都流了出来,其咆哮之声,更让他的歇斯底里尽显无疑。
曹昂没想到刘协会有这么多的怨气。
看着刘协,曹昂神色平静地说道:“这么多年,无论是对待天子还是弘农王,我自认都是尽心尽力的。
天子说我偏爱弘农王,如果我真的偏爱弘农王,那坐在皇位上的,还会是天子吗?
弘农王失了皇位,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受了委屈的。这个时候,天子只有厚待于他,才能坐稳皇位。
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不是我想做,而是天子没有去做,我得为天子补上。
今日之事,为什么不让天子参与,杨太常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瓜田李下,世人本就怀疑天子,天子再参与其中,骂名便彻底洗不清了。
至于天子问我,信不信你,那我也问天子,弘农王遇害之事,跟天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曹昂说着,紧紧盯着刘协。
刘协毕竟还是个孩子,听到曹昂之言,有些高兴,又有些忧伤,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所措。
“天子,弘农王遇害之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曹昂又问了一遍,刘协如梦方醒,立刻否认道:“没有关系,朕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那我信天子。”
刘协喜出望外,仿佛不敢相信,赶紧又问了一句道:“老师真的信朕?”
“天日昭昭,若是天子信我之言,那我便是信任天子的。我会寻得证据,证明我没有错,希望天子也能没有错。”
这时刘协又想起什么,立刻问道:“若是大将军找到谋害兄长之人,会如何处置?”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谁犯了什么样的罪,便要承受什么样的惩罚。”
“没有例外?”
“没有例外。”
“老师,那朕明白了。”
见状曹昂也不多言,便起身告退,转身离开了宣室殿。
而刘协看着曹昂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这时在宣室殿的后面,万年公主也悠悠地走了出来,看着神魂不属的刘协,低声说道:“阿弟不必担心,有大将军在,必能给阿弟带来清白。”
作为刘协的谋士,万年公主其实也不确定,此事到底跟刘协有没有关系。
她这个弟弟,实在太有主见了,也太心硬,她只能尽力用二人的姊弟之情去影响他,却再无法主导他去做事。
万年公主说着,又劝道:“我听说这几日阿弟并未在元后那里歇息,阿弟毕竟新婚燕尔,就是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也不当如此。往后阿弟待元后好一些,也算给大将军一个体面。”
刘协面无表情,平静地回道:“阿姊放心,弟弟记住了。”
万年公主还想再说什么刘协却是言道:“阿姊,我累了。”
万年公主一愣,明白了刘协的心意,起身告退。
而待所有人走后,刘协狠狠地砸了一个杯子。今日在曹昂面前的哭述,或许旁人会认为是刘协的真情流露,可是刘协知道,这种狼狈的场面,堪称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