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成功约到自己的灵感缪斯, 还是在华夏的一间咖啡厅里。
已经是翌年开春,上京街边的树上抽出点点嫩绿, 路上行人也都大多脱去了手套和围巾, 开始用更大面积的肌肤接触这个世界的温度。
安东尼家境颇丰, 自由生长环境极佳,不太习惯上京空气环境从干冷的空气里推门来到温暖的室内, 让他鼻头痒痒的, 他确认过唐甜恬还没来之后,挑选了一个环境颇佳的位置坐下了。
唐甜恬怎么可能来,即便再怎么准时, 或者是提早, 安东尼实在是太夸张了,他足足提早了一个半小时来到咖啡厅。要不是看他长相颇佳, 一举一动之间都显示了良好的家教, 服务员怕不是要直接把他当做蹭暖气的人给赶出去了。
最后安东尼敌不过服务员炙热的目光, 先是点了一杯咖啡,开始漫长的等待。
等待,是他一直以来十分习惯的事情了。对于一名艺术创作者来说, 如果你想要真正创作什么, 那么你大半的人生都会在等待之中度过。你会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一个看不到出口的, 密闭的, 黑暗的空间里乱转, 期待着哪一天歪打正着,能找到出去的路。
他是混血儿, 父亲是家族里著名的继承人,母亲是华夏知名的小提琴演奏家,他的血脉里早早就埋下了对艺术的热爱和追求。年少时,他就显现出了惊人的绘画天赋,并且由衷喜爱着绘画时通过自己的笔,创造出一个世界的感觉。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加,他在领域内的名声渐弱,不少人都哀叹着他伤仲永的事迹。其实不是的,他自己知道,他还能画,他的画室里摆放着许多极其惊艳的作品,无论是哪一福拿出去,都能轻易堵住那些感慨他伤仲永的人的嘴。
可是当这些画完成后,他的灵魂在哀嚎,在告诉他:不,你没有把我画进去,这些画是残次品!
直到那一天,他坐在莫利亚剧院后排的座椅上,这个距离往下看,他甚至看不清台上舞者的表情,可对方连旋转时飞舞的裙摆都在诉说着故事,诉说着一位舞者的灵魂。
那一刻,他灵感迸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拿起画笔时,那种灵魂都在颤抖的感觉,他想大喊:我找到了,我找到我的灵感源泉了。
自从痛打了安东尼一顿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唐甜恬也渐渐忘记了这茬,直到有一天,门卫告诉她,有一幅画,是送给她的。
唐甜恬拆开了那副话,她甚至不需要多说什么,她看着画上跳动着的火焰,她就知道,这是她,这是别人画的她。
油画作者很显然也十分爱惜这幅画,他甚至都不舍得在上面留下除了灵魂色彩以外的任何东西,他在包裹着油画的牛皮纸上写着:安东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