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洛恩微微侧头,目光旋即落在了自己腰间的那只手。
——白皙修长,晶莹如玉。
这么明显的特征,显然属于那位狩猎女神。
啧,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吓我一跳……
险些被这场虚惊吓出毛病的受害人,一边暗自嘀咕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腰间那只搭错地方的手,放回原处。
但没等他舒上一口气,肩头伴随着清脆的声响,不由一沉。
“啪!”
看着肩上那只熟悉的爪子,洛恩欲哭无泪。
不就是不小心碰你一下吗?报复心至于这么重吗?
无奈之下,他一边将肩上的那只手轻拿轻放,一边如条毛毛虫般,朝着舱门蠕动。
算了算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正当洛恩好不容易爬出舱门,准备站起身之际,不料一股力道勾住他的脚踝,再次将其绊倒。
与此同时,一道矫健的身影翻身而上,如同驯服烈马的骑士,压住洛恩的腰腹,双手按住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胯下的猎物,冷笑嘲讽。
“想跑?你跑得掉吗?”
月色下,那明亮的眼眸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
山林的野性和强烈的征服欲,尽在其中。
恍惚之间,洛恩想起了一句话。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撕开薄弱的防线,狩猎女神紧蹙着黛眉,扬起雪白的颈子,宣告自己征服了胯下桀骜的战马。
但战马并不甘于就此屈服,始终试图反抗,并最终将大意的女骑士掀倒,获得了这场对抗的主导权。
很开心是吧?轮到我了!
抓住反击的间隙,洛恩狞笑着展开了报复。
可没过多久,无论是体力,还是耐力都明显更胜一筹的狩猎女神,重新夺回控制权,以更加激烈和凶猛的方式,对不安分的猎物予以制裁。
数个小时后,打完正常拉锯战的双方平躺在狭窄的船舱中。
嘶!
洛恩龇牙咧嘴地抚摸着身上的淤肿,感觉到身上残留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干咳着打破沉寂。
“这是个意外……”
“嗯……”
阿尔忒弥斯发出沉闷的鼻音,显然颇为认同。
“虽然现在已经破誓,但还是不能自暴自弃。”
“嗯…”
“这种事仅现于今天吧。”
“嗯……”
此刻,意识到刚才的失态,这位处女神也不由地开始了反思。
而随着时间推移,不知不觉中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四目相对。
“那伱……”正在反思的阿尔忒弥斯幽幽看向对面。
“距离过完今天还剩几个小时。”洛恩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
“那我们…”
“再来一次…”
“就一次,说好了…”
夜色浓郁,海上弦月高挂,狭窄的船舱内战火再度燃起。
只要能补上,我们还是干净的……
洛恩心中嘀咕,自欺欺人地自我安慰着。
次日清晨,洛恩爬出舱门,再度确定航向和路线,一直忙了几个小时后,交给阿尔忒弥斯轮班,自己则回到舱内休息。
然而,躺在毯子上,他翻来覆去难以合眼,满脑子都是昨夜的旖旎,以及阿尔忒弥斯出门前换上猎装的飒爽英姿。
杂乱的思绪不禁开始幻想,穿上这套猎装的狩猎女神,在娇啼时又是怎样的光景。
烦杂的绮念不断涌起,让他对着船舱的木纹干瞪眼,直接瞪到了傍晚时分。
无奈之下,洛恩只好放弃休息,来到舱外。
而他刚一探头,就险些撞上了门外一颗在此徘徊的脑袋
洛恩面色尴尬,目光闪烁地随口问询。
“这么巧,你也在?”
“嗯,月色不错。”阿尔忒弥斯转过脑袋,看向了正在落山的夕阳。
“外面风大,要不进去坐坐?”
“不太合适吧?”
“明天该走哪条路,想听听你的想法…”
“那……行?”
随即,舱门重新闭合,船舱之内的萤石在亮了三四十分钟后,仿佛被什么东西“不小心”碰碎了之后,一片狼藉声此起彼伏。
次日凌晨,洛恩鬼鬼祟祟地推门而出,走到甲板上后,不忘对照着海水中的倒映,将脖颈和脸上的红痕消弭。
不行啊,你是来护送处女神找回贞洁的,怎么可以这样呢?!
太不自爱了!
洛恩一边修正航向,一边进行着深刻的自我检讨。
第三日入夜,天幕色如浓墨,
两道准备换班的身影不约而同地站在舱门前,瞪着夜景出神。
长达一刻钟的沉默之后,一声干咳,打破死寂。
“来都来了,那…”
“再试一次?嗯,就一次…”
两道身影很熟练地走进船舱,拉上房门,熟悉的咯吱声和船板晃动,随之在海面上回荡。
第四日清晨。
和畅的海风在海面上吹拂,明媚的阳光洒进入船舱。
脸颊红润,顾盼生姿的女猎神,舒展懒腰,从海棠春睡般画卷中醒来,随即如往常一般,穿上衣物,来到甲板上。
茫茫的海面上,一道略带起伏的地平线映入她的眼眸。
“我们到了,塞浦路斯岛。”
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让阿尔忒弥斯心头一震,神色凛然。
而早已站在甲板上的洛恩,则召回龙牙兵,避开岛上守卫的巡视,亲自将小船驶进一处荒僻的浅湾,悄然靠岸。
眼见抵达了目的地,阿尔忒弥斯肃然上前,准备踏上这片土地,开启真正的试炼
“我们……”
“等等,先别说话,我在思考……”
洛恩回头看了一眼狩猎女神容光焕发的那张脸,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还没消去的几道淤青,不由陷入了某种严肃的思考。
——所以,这三天三夜,到底谁恶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