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恩低头望去，目光有些微妙。

“机遇和可能无处不在，它可以存于过去，可以存于现在，也可以存于未来；它可以是从未诞生的波洛斯，可以是死而复生的匝格瑞俄斯，可以是生而复死的狄俄尼索斯……”

赫卡忒意味深长地沉吟，同样松开五指，将自己的那枚十二面骰抛向桌面。

——上帝会掷骰子。

也就是说，【随机】和【偶然】或许才是世界固有的常态，才是世界应该的底色。

“你想借我之手，颠覆必然的命运，夺回自己本来的权柄？”

——比如，作为原体的倪克斯，因为某种原因分裂了，形成了代表【必然】和【定数】的命运三女神，以及代表【偶然】和【机遇】的赫卡忒。

“……！”

“所以？你早就计划好了？”

“你想知道些什么？”

随即，他自嘲一笑，眸子对上了那双深渊的眼睛。

虽然爱因斯坦对此持反对意见，但后来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人类所处的未来就是在一个由【偶然性】决定一切的世界，不管是现在大火热门的大数据、人工智能，还是生物医药、基因编辑，各种学科各种领域包括我们的人生都离不开、绕不过的【上帝的骰子】。

瞬间，赫卡忒的笑容凝固，漆黑的眸子深深凝望着着眼前的身影，如同吞没一切的深渊与黑暗。

但同为三相女神，明明和倪克斯最为接近的赫卡忒，却拥有截然不同的神性，代表着【游戏】、【机遇】和【可能性】……

所以洛恩猜测，这之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但越是如此，洛恩脸上的笑容反而越是浓郁。

洛恩若有所思，目光幽幽闪烁。

如果把倪克斯比作【大道】，那么命运三女神就是规定了世界运行的【天道】，而那遁去的一，就是赫卡忒，代表【改变】和【颠覆】的可能性。

伴随着一阵滴溜溜的滚动，那枚骰子最终掷出了数枚花瓣组成的点数。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赫卡忒可以拨转命运的轮盘，让一切不再确定！

洛恩微笑着轻轻松手，那枚蛇纹岩十二面骰在两人面前，滴溜溜滚动。

正因如此，那位奥林匹斯的神王，才会对赫卡忒尊敬和忌惮。

而且，还能在冥界埋下属于自己的几枚暗棋。

——他自己的那枚，也是。

“为什么是我？”

——他是不相信宙斯，但他同样也不相信眼前这位看似对他助益良多的女神。

洛恩看着眼前的三相女神，若有所思地询问。

那坐席前的身影，也消弭于无形之中，只留下玩味的余音。

洛恩看向桌面上再次空转的骰子，脸色阴晴不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