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夕不怀疑刘嬷嬷的直觉判断,而且以刘嬷嬷的手段都无法将人挖出来,对方显然隐藏的极深。
刘嬷嬷苦苦哀求纪子澈:“二公子,公主虽然嘴上不说,但老奴知道她心里牵挂着你,这或许是你们最后一次……老奴求求你,便是念在母子一场的份上,你去看看她送她最后一程吧!”
纪子澈不曾想他们母子再次相见后不久,竟要以这种方式结束一切。
他想起年少时多次被纪旭泽陷害,若非皇上舅舅暗中派了暗卫保护,他早就被害死了。
可是母亲非但不相信他的话还斥责他不尊兄长,罚他在祠堂中跪了三天。
母亲一心只顾着安抚纪旭泽,全然没有注意到他被纪旭泽害得身受重伤。
祠堂中的那三天就是他的催命符,舅舅担心他出宫来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在祠堂中昏迷了很久,只剩下那么一点气若游丝的气息。
那天舅舅震怒不顾母亲的哭求阻拦执意带他回了宫,离开前命人打死了那些不将他这个真正嫡子放在眼里的下人并将剩下的下人全部发卖了。
那一天的肃安伯府简直就是被血洗了。
那次也是舅舅求了师父,才将必死无疑的他救了回来。
师父对舅舅说与他有师徒之缘,欲收他为徒,刚醒过来的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跪拜在师父面前。
“拜我为师便要远离都城前往圣云山,你可想好了?”
“弟子想好了。”
“去了圣云山,至少十年内不得下山,你在都城的一切真能割舍得下?”
“能!”
他从前渴望母亲的疼爱看重,可这一次的生死劫让他彻底放下了执念看开了一切。
他只是他自己,不是谁的儿子。
在启程前往圣云山的那天,母亲还是赶来了。
舅舅终还是舍不得让他失望,将他要前往圣云山的消息告知了母亲。
“澈儿,是母亲的错,是母亲大意了,你原谅母亲这一次好不好?”
他能感觉到母亲的不舍和愧疚,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只要对上纪旭泽,他就成了无足轻重可以随时被冷落的那一个。
他受够了这样的忽视和不重要,所以不再抱有任何留恋的拒绝了。
“澈儿,你是我亲生的,我怎会不疼你?你这一走是真的不顾念我们的母子情分了吗?”
他强行拽开母亲牢牢抓住他胳膊的手:“母亲可知若非舅舅赶到又求了师父下山来为我医治,若非师父医术精湛,如今的我早就死了。”
“是母亲错了,澈儿,母亲真的知道错了……”
“从前的纪子澈已经死了,所谓的母子情份也随着他的死斩断了,从今以后我只是纪子澈,圣云山宋问天的徒弟纪子澈。”
那天他终是不顾母亲的哭求冷漠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