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的意图很明显。
也许他是想要钻开这种所谓的屏障,进去将我的灵魂彻底消灭。
我有点想吐。
这种感觉,超级像是两年前被公司逼着去团建。坐的那辆通往乡下村庄的巴士驶在颠簸的路上,带着浓烈的汽油与皮革混合起来的味道,又晕又颠,熏得人浑身难受。
但是怎么可以让他得逞。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有活下去的冲动,才不要死在这里。
更重要的是,让我死在他,一个要伤害七海和野蔷薇的咒灵手里?绝对不允许。
“你做梦!”我抬起头,睁大眼睛瞪他,“我告诉你,你做梦!”
“之前的灵魂对冲都没能赢过我,你凭什么觉得现在可以。”
“哈哈哈哈!!!!!”真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
“凭什么?”他正色道,“就凭,现在神是站在我这边的啊。”
“受够了你们这些家伙嘴里叨叨叨什么倒霉神了。”身体的其他器官全都没办法动,我干脆把头往后拉,然后用力地朝前砸他的手臂,“我去你全家的神!”
心头涌上猛烈的不甘,反抗的心情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旺盛。
“哇,居然还反过来攻击我的灵魂。”真人惊讶地扬眉,用力地回摁我,脸上拧开狰狞的弧度,“那好啊,哈哈哈哈哈,那就让我看看,我们俩谁更厉害吧!”
“黑闪!”
“你在小看谁。”我死死地盯着他的脸不放,疯狂道,“我才不要输给你这种东西,老娘要把你们都杀了!”
手指的宝石戒指蓦地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没过我的身体,直直地朝着真人和羂索的脸上射去,将他们烫到往后退了好几步。
狱门疆的触手像是碰到了什么灼热烫手的物品,立刻放开了限制,缩回到了灰色的小盒子当中。
“怎么回事?”真人问道,“为什么狱门疆不管用了?”
力量回来了。
咒力也在瞬间涌入我的身体。
歪了歪脑袋,我摸着后脖颈,扯动嘴角,阴沉地问道:“你们,做好被我杀掉的准备了么?”
地上的游云晃动两下,飞回到我的手里。
羂索这一回,是真的露出惊讶的神情。
“没想到啊。”他说,“你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懒得和这家伙再多废话,我干脆利落地打穿领域。
游云分成两节被我握在手里,猛地击中真人的头部,顺着这股力道,他一下子飞出去十几米远。
还没等到人爬起来,我又抓着他的手臂,模仿洛基打浩克那样,左右反复地疯狂捶打。
“让你扭曲,让你扭曲,让你扭曲个够啊。”感觉还是不解气,我干脆扯下真人的手臂,然后朝着羂索的方向甩去,“我让你们俩祖宗十八代都一起扭曲。”
这股邪火要不让我彻底发出来,我就不叫铃木百合!
“呵呵呵呵呵”在被我揍的时候,真人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躺在地上还在不停地笑,“随你怎么打怎么杀吧。”
“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培养皿。”他有恃无恐地说,“只要祂愿意,我还是能够无数次地诞生。到时候,你又能怎么办呢?”
“哈哈哈哈哈!!!!!”
我眯起眼睛,踩住他的肩膀蹲下来,手放在脑袋上,眼中凶光乍现。
“那我就见你一次,杀你一次。”声音中带着的狠戾与残暴,连我自己听着都觉得有点吓人,“杀到你不敢诞生为止。”
话音刚落,斩击声响起。
真人保持着仰面的姿态,咒灵黑紫色的残秽溢出,洒满地面。仿佛是畸形崎岖的涂鸦在地上扭曲地爬行。
特级咒灵真人,已经被祓除。
“就剩你一个了。”我擦了擦手,抹走脸颊上溅出的液体,问道,“还有什么遗言么?”
“呀,真是有点可惜呢。”羂索用惋惜的眼神扫了下地面,叹了口气,“虽然能够重新制造出来,但要花费不少力气和时间呢。”
“没关系。”我面无表情地说,“现在就送你去陪他。”
“哦?”羂索笑道,“虽然你很强不,非常强。但这不代表你就能杀了我。”
言罢,他转动身体,周围刮起一阵疾风,烟尘弥漫。
再一抬眼,我看见他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往远方撤去。
“你以为你跑得掉?”我握紧手中的咒具,抬脚飞起来准备继续追杀,却不期待然地看见,中指上的宝石戒指闪烁两下,像是led灯没电般,慢慢地黯淡了下去。
随之而来,是一股熟悉的感觉。
力气被渐渐抽干,疲乏和困倦袭来,就像是回到了当初跑去救伏黑甚尔的时候。
不,比那还厉害,有种灵魂被慢慢抽出来的感觉我这应该不会是要出窍了吧?
“不准走!”身体里的疲倦一波一波地涌出来,我咬着牙,恨恨地喊道,“不准走,你这个狗东西。”
我还没把你翻来覆去地杀掉几次,怎么能让逃掉。
但是他的背影已经越来越远,再过几秒钟,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如果让他溜了,有那家伙的掩护和遮盖,再找起来就会变得很麻烦。
来不及思考,两发【解】将游云的两端削尖,我眯起眼睛,用尽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像是扔标枪一样朝前一掷,正中后心。
我直接给羂索捅了个对穿。
只见他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向我,嘴里喃喃的,似乎说了什么。
紧接着就从天空上方笔直地掉了下去。
我定望了两眼。
这个距离,大概有三四百米吧,周围的人撤走了么?
我应该不会构成高空抛物吧?
本来还想着上前去查看,但是缺少咒具的支撑,走两步后,我就再也没有站立的力气了。
仰面朝天,我也倒了下去。
闭眼前,似乎看到有一群人在朝着我的方向跑来。
冥冥,灰原,七海,惠,硝子看来,灰原这次要赔惨了,我可没钱给他付冥冥的出场费啊。
不过,还是赶过来了呀,真好。
微微嗫嚅,我努力地张开嘴巴,想要说出一两句话来。
但是身体很沉重,舌头也木木的。
可是我还有话想跟他们说呀我想说,我想说
我想说的是——我还没死呢,你们可千万别把我拉到医务室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