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她说自己是从另外一个平行世界中过来的人。”
夏油杰继续语调平缓地说,“从那个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们注定留不下她。”
“”
五条悟定定地望着夏油杰,一阵见血地说,“杰,你真会装腔作势。”
“嗯。”夏油杰笑了一下,“装腔作势?也许吧。”
“要离开,伤心的不只是你一个人。”
“她的眼眶也红了啊。”
“所以呢?”五条悟问道,“这就能改变她把大家抛下,自己一个人跑掉的事实吗?”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吧。”夏油杰想起了那一天,在天内理子墓碑前的交谈,她把生活里遇到的艰难琐事一一讲给他听。
然后像是在自嘲,又是在恳求上天一般,她感慨道:“为什么生命中重要的人,总是在离我而去。”
也是直到那一刻,夏油杰才终于窥见了坚强外表下,那脆弱而又易碎的一面。
“生命中,本来就充满了偶然的相聚和离别。”
“也许只是平常的一天,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回想起来,原来那一天居然是最后一次见啊。”
“从始至终,她一直都有在包容我们。”夏油杰叹了一口气,“这一次的话,请你也包容一下她吧。”
五条悟盯着手心的戒指,又定定地看了三秒,忽然一言不发地跳下了树。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地面被踩出一个坑。
“杰,她现在在哪?”
“在禅院家,要去找她了吗?”
“啊,是啊。”五条悟仰头看着升到正中央的月亮,咬着牙说道,“这样的赔罪,我绝对,绝对无法接受。”
五条悟走到禅院家的时候,夜色深深,月亮正在逐渐往西沉落。
伏黑甚尔靠在一根横躺的树干上,周围横七竖八地倒放着好几个酒瓶。
他手里握着一个人偶,另一只手上是一瓶喝到一半的清酒。
五条悟的六眼扫了一圈,只看到了伏黑甚尔一个人。
“她人呢?”五条悟问道。
“啊,走了。”伏黑甚尔抬手灌了一口酒,虚虚地指了指某个地方,说道,“你来的不巧,她正好回家去了。”
平淡的就好像这不是永别,而是短暂的一次再见。
“”
伏黑甚尔瞥了眼表情空白,没有动作的五条悟。
“你这小鬼,真有意思。”
“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懒懒地扔掉酒壶,又走到冰箱前开了一瓶,“看在我名义上,也算作你老师的份上。”
“谁要你当老师。”
“哈。”伏黑甚尔没好气地说,“果然是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别用这种语气说话,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给你一个忠告。”伏黑甚尔站起来,顺着中间的石子路,慢慢地往另外一边走去。
“夸赞和损人的话,都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他说道,“真正伤人的话,不可以。”
“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同时扎向自己和他人的利器。”
“而你并不会是每一次都有机会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