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余琦便继续道,“小少爷极为聪慧,学东西也格外快,真该好好启蒙,而不是学什么劳什子草药去。”
舒婉想法不一样,“他现在还小,接受能力也强,但凡他喜欢的就叫他试试便是,若边大夫能说服他,那就每日拿出一个时辰来跟着学就是了。”
当娘的如此说辞,颜余琦便不再多劝。
随后舒婉抱着延哥儿往前头去找谢怀谦,却不见谢怀谦。
衙役道,“大人这两日人在即墨那边,港口已经建成,有海船这两日要过来试试,大人估计在那边盯着。”
闻言舒婉精神一震,虽想念,却也知道正事要紧。
在家搂着延哥儿住了一宿,第二日一早舒婉又将哭唧唧的延哥儿交给东娘往郊外去了。
瞧着舒婉瘦了,东娘比掉了自己身上的肉都难受,“不如我找个人跟着您去给您做饭吧?”
舒婉摆手,不用,翻身上马又朝郊外而去。
整个夏日,舒婉与谢怀谦见面的机会都不多。
宝船厂的大海船已经停泊在港口,而来自山东和江苏境内的商人也逐渐将海船停靠过来。
之后便是各种准备工作。
舒婉的教学也在紧锣密鼓中。
到十月份,第一批水军陆上体能训练完毕,接下来便要下海训练了。
冬日里的海水冰凉,却也没法阻拦他们。
舒婉将三千六百多人交还给王猛,又接收新一批学员进来。
而武院的教官们也算是有经验之人,再带第二批便游刃有余起来。
王猛那边加紧拉练。
舒婉这边有条不紊,谢怀谦那边却更加忙碌。
整个冬天似乎都在忙碌中度过。
番麦今年大丰收,得益于舒婉连续两年偷摸掺入她的粮种,产量也提高了一些。
各地留下一些粮种,剩下的则按照官府的要求卖给官府,再由官府卖给山东省内其他府衙,最后由府衙安排那些地方种植,继续挑选粮种。
冬日里这些都是小事,市舶司的工作逐渐运转起来。
谢怀谦这个提举的工作按照承志帝的要求,逐渐转交给副提举。
一直到过年,各处都已经休息,谢怀谦这才歇了下来。
舒婉问道,“之前出去的海船还是没有消息?”
谢怀谦摇头,“没有,已经两年了。”
舒婉忍不住叹气,他们也不知郑长盛到底死了还是活着。
离开原来的莱州府时,郑家也举家跟着搬迁,这两年郑家时常派人南下打听,都没有消息。
郑家如今已经断定郑长盛所在的海船已经遇难,只是怀揣着一份希望没有报丧而已。
谢怀谦道,“等明年夏天出海时,叫他们也多注意打听一下。”
“是啊,也不知他身在何处了。”
此时,茫茫大海之上,胡子拉碴的男人迎着海风只想哭泣。
他终于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