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小院除了院子里的杂草似乎再无其他,望一眼西面的厢房,却已经物是人非。
“解元郎来过此处?”
说话间,时杰从屋内出来,谢怀谦忙喊了一声时大人。
时杰抬了抬手,又问了一次,“解元郎来过此地?”
“回大人的话来过。”谢怀谦便将谢家来随州府时在此处落脚之事与时杰说了。
时杰不禁觉得惊讶,“这倒是凑巧。”
院里的石桌还在,二人在石桌前坐下,时杰问他,“可曾婚配?”
谢怀谦大惊,忙起身回答,“是,去年已经成亲。”
闻言时杰有些遗憾,却不惊讶,二十岁的男子多半已经是成亲了,便是不成亲的,恐怕也是别有所求。
时杰又询问一些学业上的问题,谢怀谦斟酌着也问了几个问题,都得到对方回答。
不想时杰话音一转,“不知你对党争,有何看法?”
党争?
得亏谢怀谦坐着,否则不得摔地上。
腿软!
此情此景,谢怀谦格外想念舒婉,若舒婉在这儿,她又如何回答?
其实这些事他与舒婉也曾探讨过。
舒婉也曾问过他这样的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朝京城方向拱手,而后道,“回大人的话,在其位谋其职,如今学生的身份便是个举子,所做之事当以读书精进学业为主,党争如今与学生并无关系。”
只是时杰对这回答并不满意,目光直白的盯着谢怀谦问,“那若非要你作答呢?比如说,如今朝堂之上首辅大人门下招揽于你,与你说以后给予你通天大道,亦或者是哪位皇子想要招揽于你,叫你做门客,你是接还是不接?”
谢怀谦垂眸,思索片刻后回答,“那学生只有一条路。”
时杰问,“什么路?”
“投靠陛下。”
“陛下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是你想投靠便能投靠的?”
“那金榜题名时学生便能见到。”
时杰笑了,“你就这般有把握,对方是在考前拉拢?若是在会试之后殿试之前呢?”
谢怀谦也笑了,“考后学生兴许就中了进士,都是天子门生,与他人又有何干。学生可以虚与委蛇,为陛下耳目,待殿试之后祈求面见圣上,陈情。”
“倘若硬要你选派别呢?”
谢怀谦道,“那必选皇上,这天下都是陛下的天下,我若为官一是陛下的官,再就是百姓的官。陛下令我如何做官我便如何做官。陛下是圣明之君,必不忍心我等忠孝之人遭遇不测。”
听他所言,时杰半晌没有言语。
明明是秋季了,谢怀谦却觉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他仍旧弓着身,等待时杰的反应,幸好他如今体力不错,便是如此弯着腰,也没觉得有何受不了。
半晌时杰手指敲着桌面,轻咳一声,“倒是有些口渴。”
旁边的仆人端着茶盏却未曾过来,谢怀谦瞅瞅时节,又瞅瞅那仆人。
他突然领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