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这一喊,便有其他人跟着喊,一个大婶儿道,“太太啊,您丈夫可是官身,您怎能下地干活呢,不合规矩啊。”
其他人也纷纷劝阻。
舒婉直起腰来,看着一张张真挚的脸,大声道,“老百姓能干得,我便能干得。先不说我与夫君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便是两年多前我们还在逃荒的路上呢。当然,那只是以前,若说眼前,夫君为即墨县父母官,便该带着即墨县百姓填饱肚子。如今他忙着其他公务,不得空,不然他肯定也得过来,于是他便委托我带着大家一起抢收粮食。麦收在即,最重要的不是利益尊卑,也不是规矩不规矩,而是抢收粮食,不要浪费一粒粮食。”
她说完,便有那百姓哭了起来,跪地磕头,“感谢青天大老爷啊。”
其他人也纷纷跪地,感谢老天爷给他们派来如此好的县太爷。
舒婉自然知晓大家感激的是谢怀谦,但那又如何,她与谢怀谦本就夫妻一体,他在前,她在后,能将日子过好,保住粮食,保住辛苦那么久的成果便好。
然而她才想到这儿,便见那老汉道,“老祖宗说巾帼不让须眉,太太便是如此,青天大老爷难得,太太也是难得,我们给太太磕头,您就是老天派来的活菩萨。”
说着众人又磕头感谢。
这一刻,舒婉的心是暖的,对这古代,也终究有了归属感。
舒婉举起镰刀,笑道,“开始收割。”
她弯腰,一手拢着麦子,一手拿着镰刀割下去,麦秆应声断裂,一束束麦子割下来整齐的摆放在田间地头。
舒婉本身并不会这些,但原身会,在舒家时没少下地干活,生活的本能在这儿。动手前她也担心自己做不好,但镰刀割下去的时候她都要哭了,她竟然真的会。
但做农活跟锻炼还是不同,这个姿势时间长了,腰是真的受不了。
舒婉坚持割到头,好歹站直腰休息。
当然,她也就是起个带头作用,后面她便不再干了,反而叫人准备大锅,又买了一些药材回来煮一大锅的酸梅汤。
凉透后盛到木桶里,跟几个妇人一起提着去地头上给大家伙发放酸梅汤。
只可惜没有冰稍微冰镇一下,饶是如此,仍旧叫众人兴奋异常。
待他们喝上两口,顿时惊讶,“真好喝。”
“可不,老汉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水。”
舒婉笑眯眯道,“喜欢喝就多喝点,水桶里还有,没了我再叫人煮。”
当然,她煮的这个其实是他们卖过的简化版,除了甘草山楂之类,另外放了一些蔗糖,被人学去也不妨事。
“谢谢县令太太。”
这样的感谢,走到哪儿听到哪儿,舒婉身心也更加舒畅。
中午时分,自然有农妇就地取材做了午膳,吃过午膳这些汉子们也不休息,继续挥舞镰刀。
舒婉蹲在地头上,看着那麦穗,心里很不是滋味,收成还是太少了。
她想起她空间里的粮食和种子,不知道能不能在这片土地上生长?
若是能生长,想必能养活更多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