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害怕,谢怀谦是什么性情之人他一清二楚,本还担心谢怀谦会心软,却没想到,对方心智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许多。
颜余琦颔首,“您说的是,的确如此,普通百姓当他们是倭寇,那便该当倭寇处置。”
思及杜大人来的书信,颜余琦觉得心中安定不少。
谢怀谦却以为他担忧其他事情,便解释道,“便是朝廷知晓咱们知道此事,也不会为难我们,否则一旦让百姓知道是朝廷官员为中饱私囊假装倭寇,百姓对朝廷的信任还会有吗?”
颜余琦心下大惊,谢怀谦道,“至于那些人的家人,难道他们真的不知自家人在外做什么勾当?既然无法做到规劝,又享受了如此作恶带来的利益,那就得承担男人会因此而死这事。”
那些军户的家人可怜,难道普通百姓便不可怜?
此事终结后,这些参与过的人朝廷必定不会姑息,但为减少影响,家人估计不会去动。如此能叫他们保全性命不被牵累已经是黄恩浩荡,若还心怀怨恨,那便是不识好歹。
种什么因承什么果,即墨县要变天了。
谢怀谦与颜余琦说完,便叫人去将县城内各街道的街长请来。
又叫舒婉喊人将他送去县衙大堂,当然,谢怀谦此时是能慢慢行走的,为不走漏风声,仍旧被人抬着到前头,脸也不用画,白的就跟鬼一样。
县衙大门一关,衙役们瞧见谢怀谦出现顿时大惊,如今县衙中人都是经过筛选过的,大部分人的家里人都被倭寇抢过,对倭寇恨之入骨,谢怀谦并不怕他们会背叛。
这些天除了第一日见过众人,这是第二次了。
谢怀谦看着众人虚弱道,“按照往年时间,倭寇又该来烧杀抢夺,咱们县衙,虽无法抵御倭寇,却得守护满城的百姓。你等可愿意与我共同抵抗倭寇?”
他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衙役们纷纷响应,“我等愿意,我等与倭寇势不两立。”
谢怀谦满意了,待县内各条街道的街长到了,谢怀谦叫舒婉扶着他站起来,道,“倭寇不日将犯,为保卫即墨县,大家可愿意与我共同抵御倭寇?”
谢怀谦才说完,突然有一声道,“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