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种药材进行盲拍,因而也没有花名册。
只有一个伙计手拿长竹竿,仿佛钓鱼一样将放着药材蒙着红布的玻璃柜提起来,再执着竹竿顶起玻璃柜,顺着包厢递到二楼,给包厢中的人展示。
“蒙着红布,能看出什么名堂。”齐铁嘴忍不住嘀咕道。
“就是告诉你,里面确实有东西而已。”一旁的张离怀主动向他搭话解释道,出乎意料的是,他说的也是长沙方言。
“干脆我们抢了就跑。”齐铁嘴撺掇道,“三分之一的可能,分几次抢就行。”
张离怀露出了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每次拍卖的时候,新月饭店下面都有一群棍奴守着,逃跑的概率不高。”
在他俩说话的功夫,伙计已经放下了玻璃柜,将一个蒙着青布的小灯笼顶了上来。
灯笼只有小西瓜大小,灯光很暗,但一出现,底下刚刚平复的场面再度一片哗然,一楼和二楼的所有目光都凝聚在这一个小小的灯笼上。
张海客伸手接过这盏灯笼,放在白琉璃旁边,整个会场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一阵掌声还没停,又一阵掌声响起来,对面彭三鞭的身旁,竟然也放了这么一个青布灯笼。
底下堪称人声鼎沸,二楼的贵客们也左瞧瞧右看看,只觉得今天来的这一趟算是来值了!
“斗灯啊,多少年没见着这场景了。”
“上一回还是大清在的时候,阿哥们为了追齐王府的格格斗灯,那场面,可真叫人难忘!”
“这灯一亮,火可要把人烧的倾家荡产咯!”
“赢的人不仅能拿到宝贝,还能当上新月饭店的姑爷,烧干家产也不亏啊!”
“姑爷,那个点灯的姑娘也是要做姑爷吗?”
“还有个姑娘……”
底下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司仪一时也手足无措起来,点天灯斗灯当然好,也让那个西北的蛮子知道,他们大小姐金贵着呢,也不是非他不可!
但这另一个点灯的是个姑娘啊,万一这姑娘真把东西拍下来了,总不能真把大小姐嫁过去吧。
三楼尹新月看出司仪的左右为难,毫不犹豫张嘴道,“这一开始可是说过了,谁拍到了三味药材,谁就是新月饭店的姑爷!可没说要分男女!”
她声音不算大,但司仪同样耳力超群,自然能听见她的声音。
司仪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却只能保持波澜不惊,大声说道,“今日场上有两位贵客点了灯,若这两位贵客中有人能拿下所有药材,这位就是我新月饭店的姑爷。”
还不等其他人在说话,一个伙计拿着锣绕场敲了一圈,整个一楼二楼鸦雀无声。
司仪开口说道,“第一味宝药,起拍价五万大洋,每次叫价最低一千,最高一万!”
“六万!”
“七万!”
崽卖爷田心不疼,有别人买单付钱,下面的客人叫价叫的都极其爽快,很快这一味药材的价格就直接飙到了二十万。
这个时代,一块大洋的购买力相当于后来的38元人民币,也就是说,这一味药材就拍到了八百多万。
底下的竞拍声渐渐小下去了,来竞拍的人也知道规矩,拍卖的价格会选在一种合适的范围内,尽量让点灯的人肉痛但还付得起,免得大家面子上太难看,以至于真结下深仇大恨。
但斗灯的双方就没那么容易结束了,司仪在场上说道,“第一味药材,二十三万七千大洋,两位贵客可有人撤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