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嘴里含着一块铁皮。
粗心的解差也压根没发现自己的包里少了东西。
毕竟只是一块不重要又小小的铁片,丢在哪里也是有可能的。
那名包裹的主人压根就没想到,居然会有犯人那么大胆。
敢动他的包裹。
要知道,绝大多数时间,解差可都是会紧紧的盯着犯人不放的。
再加上一路上的艰难险阻,时不时的还要挨上几鞭子。
就犯人那单薄的义务,根本就承受不了,鞭子抽打几下。
哪怕有东西藏在身上,几鞭子下去,也很容易掉出来。
届时,迎来的会是更加严重的毒打。
当然,李长寿其实还是能理解这种行为的。
反正,送去极北苦寒之地的狞焸塔也难逃一死。
为什么不趁着现在拼一下。
早死晚死,都是死。
人固有一死,或者窝囊的死去。
或者,壮烈一两下,然后死去。
李长寿只是好奇,这铁片含在嘴里,是真的不会生锈和划伤舌头吗?
带着无穷的好奇,李长寿也曾感知过他嘴里的情况。
还别说,少年嘴里的情况还真吓了他一跳。
一道道深入皮肉的伤痕,已然结痂,但又有一道道新的伤痕产生。
老的伤口,还有一些溃烂。
那本就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铁片,不能说非常锋利,但也不可能完全被磨平了棱角。
若是再形象点,说它是个刀片也不为过。
两个多月的时间下来,一直放在嘴里的铁皮甚至已经开始生锈。
可少年表面上依旧没有动静。
依旧像其他人一样行走,吃饭。
含着铁片吃饭,其难度之大。
毋庸置疑。
--------
雨,哗哗的下着
驿站里,朱亚看着阴霾的天空。
这场雨已经下了十几天了。
十几天的进度,直接把之前赶出来的时间给抹了个平。
好在,两个月的戴枷生活,也让囚犯的脚踝上磨成了厚厚的茧子。
再加上,又减员了十几个人。
剩下来的身体都还算强壮。
倒是能提速不少。
只是,雨再这么下下去显然还是很让人担忧的。
“e=(′o`)))唉!!!”
天不遂人愿,也没有办法。
主押官朱亚看着雨滴,深深的叹了口气。
“老大,别叹气了。”
“这雨不停,急也没用。”
“倒不如过来,多喝点酒。”
一个会来事的下属,举着个酒壶晃荡。
招呼着朱亚过来一起喝。
按说,押运路上是不能喝酒的。
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押送犯人,那么辛苦的事,还没点好处。
就纯纯的押送。
时间跨度还那么长。
大半年的时间,让嗜酒如命的人滴酒不沾,那也不现实。
若朱亚真这么严格要求,怕是解差们都要哗变了。
正好,现在身处驿站,便让下属小酌小酌。
当然,喝醉是不允许的。
每次至少还得有三分之二的人留守,不能喝酒。
刨除本就不喝酒的几位,剩下的正好分两批。
一批喝一天,倒也合理。
“说的也是,老酒,酒少喝点。”
朱亚接过酒杯,看了一眼依旧有些烂醉的下属不满的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