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今天的战斗只是试探。虽然损失了一些兵马,但我们已经摸清了祝凤翙的守城策略,明天才是真正的攻城之战!”多铎的话语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豪格心中的迷雾。
“攻城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是坚城。谁的后手多,谁的胜算就大!”多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深沉与智慧,仿佛是一位老者在传授着宝贵的经验。
“这多谢十王叔的教诲!”豪格瞪大眼睛,心中对这位战场高手多铎生出了一丝敬佩。他明白,多铎的每一个决定都蕴含着深刻的战略思考和对战场的敏锐洞察。
接到撤退的命令后,八旗兵并没有慌乱奔逃,而是相互掩护,分批而退。他们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却又不失秩序与纪律。最先撤退的是攻城部队,他们此时正遭受着明军滚木礌石的攻击。听到命令后,这些八旗兵在慌乱中扶助伤兵,竭力扛起重伤甚至阵亡的战友,穿过浮桥,退向大本营。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长,仿佛是一幅悲壮的画卷。
此时,宣府的城墙上,祝凤翙放下了手中的长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与忧虑。望着渐渐远去的八旗兵,他叹了口气。都说八旗兵难缠,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们的勇猛与纪律让他感到了一丝压力。
这次守城,真正给建奴造成伤亡的,只有两个阶段。一是他们冲锋的时候,二是他们借助云梯攻城的时候。其余时间,所造成的伤亡并不多。祝凤翙深知这一点,因此他更加珍惜这次守城的胜利。
“各部清点损失,上报杀敌情况。”祝凤翙坐在城墙边,吩咐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与冷静,仿佛是一位指挥官在部署着最后的战略。
不久,伤亡情况就汇总上来了。城墙台阶附近有专门负责统计伤亡的账房先生,他们每抬下一个人,就记录下来。而城墙垛口附近也有负责记录杀敌情况的士兵,虽然数据不太精确,但也大致无误。
“此战我军战死一百一十七人,重伤一百九十三人,轻伤二百零六人。”一名士兵汇报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与哀伤,仿佛每一个数字都代表着一个生命的消逝。
“敌军伤亡如何?”祝凤翙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他一直在城头参战,所以对现场情况颇为了解。如果没记错的话,八旗兵的伤亡情况应该与我军相差无几。远远没有达到防守李自成时一比十的比例。
果然,战报呈上来后,祝凤翙头疼不已。“禀报阎大人,此战受轻伤的建奴无法统计,重伤及死亡者约有七八百人左右,其中五百多重伤者和尸体被他们带了回去,现场仅留下二百多具尸体。”士兵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沉重。
“也就是说,我军伤亡一人,对方才伤亡两三人?”祝凤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他知道这样的伤亡比例对于守城来说并不利。
“是!不过伤亡者多为百姓,他们没有甲胄护身,加上建奴射术精湛,所以伤亡较多。”士兵解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与同情,仿佛在为那些无辜的百姓感到惋惜。
祝凤翙挥手让传令官离去,然后坐在城墙垛口后闭目沉思。他知道建奴人人披甲,弓弩能对单层甲胄造成伤害,面对双甲则无能为力,只有依靠鸟铳和各种火器。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阎大人为何愁眉不展?”丁义走上前来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与疑惑,仿佛无法理解祝凤翙的忧虑。
祝凤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焦虑,仿佛时间在此时变得尤为重要。
丁义抬头望了望太阳:“应该是午时初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确定与沉稳。
祝凤翙眼珠一转,已经有了计较。他决定采取一些措施来改变当前的局势。
他先吩咐道:“来人,根据伤亡情况发放抚恤金,入夜前必须全部发放完毕。”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与果断,仿佛是一位领导者在部署着最后的战略。
紧接着,祝凤翙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诸位,此战建奴虽然只留下了二百多具尸体,但他们的伤亡大家都亲眼目睹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昂与振奋,仿佛是在为士兵们打气。
“来宣府前,陛下曾说,以后的军功不再以敌人的首级数量来计算,而是根据战略及战场杀敌数量来计算。”祝凤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威严与庄重,仿佛是在传达着皇帝的旨意。
这些士兵都是粗犷之人,有人不解地问道:“阎大人,什么是战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与好奇。
祝凤翙微笑着解释道:“这位兄弟问得好。战略,就是陛下命令我们守住宣府,我们守住了,在陛下眼中我们就是胜利。”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睿智与深沉,仿佛是在为士兵们解答着心中的疑惑。
“命令我们守一个月,我们守了两个月,在陛下眼中我们就是大胜!”祝凤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激昂与振奋,仿佛是在为士兵们描绘着一幅胜利的画卷。
听到这话,守军们眼前顿时一亮。他们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看到了皇帝的赏识与嘉奖。
祝凤翙的话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他们可以分到更多的银两!首功敌人的不同,价格也不同。北虏(蒙古与建奴)与倭寇的一颗脑袋值三十两银子;西南番的每个脑袋值十两银子;流贼的一颗脑袋值一到三两银子不等,明末甚至低至一钱银子。然而,明代的首功要求极其严格,被火器击中头部,即使割下对方的首级也不能算首功,而明军又依赖火器!
祝凤翙继续说道:“今日杀敌六百,小胜建奴。按照陛下与朝廷的旨意,发放两万两赏银。”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慷慨与大方,仿佛是一位领导者在奖赏着士兵们的英勇与付出。
“明军威武!”城墙上的士兵们听罢纷纷高呼。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昂与振奋,仿佛是在为明军的胜利而欢呼。
今日南城墙的军民满打满算也只有七八千人,即使平分也能拿到二两多银子。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士兵们的心中充满了喜悦与期待,他们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胜利与荣耀。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祝凤翙摆摆手:“诸位,立刻打扫战场,将有用的东西全部运回城中。午饭后,除了少数人值守外,其余人全部睡觉休息,晚上随我出城干一件大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与期待,仿佛是在为士兵们部署着一场未知的行动。
“阎大人不怕建奴下午攻城吗?”有人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与疑虑。
“放心吧,他们惜命得很!更何况他们的壕桥已经毁了,一顿饭的功夫根本造不出来。”祝凤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信与从容,仿佛是一位智者在对未来进行着精准的预测。士兵们听后纷纷点头称是,他们相信祝凤
在建虏的大本营里,那座巍峨的中军大帐篷内,豫亲王多铎正襟危坐,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前方探子汇报的战况。他的面容坚毅,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报告豫亲王,此次战斗,咱们镶白旗的勇士们英勇无畏,但牺牲惨重,五十二位勇士倒在了冲锋的路上,重伤的有五十四人,轻伤则是九十六个;正蓝旗那边也是战况激烈,阵亡了三十一勇士,重伤五十三,轻伤七十四;最让人心痛的是汉八旗的兄弟们,他们承受了最猛烈的攻击,阵亡的就有三百七十三人,重伤的二百八十九,轻伤的更是数不胜数,几乎上千人啊!”探子的声音低沉而悲痛。
多铎听完,沉默良久,仿佛每一个数字都重若千斤,压在他的心头。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把这些数字都仔仔细细地记下来,等咱们回了盛京,一定要好好抚恤这些为国捐躯的将士和他们的家人。他们的牺牲,是大清的荣耀,也是我们的责任。”
他抬头望向帐篷外,烈日如火,烤得大地滚烫,热浪滚滚,仿佛连空气都在燃烧。然而,多铎的嘴角却不经意间勾起了一抹微笑,那是一种混合着残酷与决绝的微笑,是对即将到来的胜利的预感。
这时,豪格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脸焦急地问道:“十王叔,咱们明天攻城的计划是怎么个打算?睿亲王那边可是下了死命令,要咱们十天内拿下宣府镇,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
多铎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攻城这事儿啊,急不得!硬攻只会增加伤亡,我心里自有打算。”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接着,他吩咐手下:“午后,步兵都回营休息去,图赖、鳌拜,你们俩带骑兵去警戒,务必小心谨慎。”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图赖和鳌拜,两人顿时面红耳赤,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单膝跪地,大声应道:“遵命!”
多铎又接着安排:“今天没参战的人,除了值守的,都去山上砍树造壕桥。还有,丑时开始做饭,寅时全军集合,卯时一到,就用炮火轰击明军的城楼,让他们无处可躲!辰时,咱们就开始轮番攻城!这次攻城,咱们要用凿墙的办法,我就不信拿不下这宣府镇!”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
转眼间,太阳已经偏西,天边染上了绚烂的晚霞,宣府镇也渐渐被夜色吞噬。今天是农历二十二,月亮弯弯的,像是被咬了一口的月饼,孤零零地挂在天际。月亮在子时升起,午时落下,它的盈亏似乎也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常。
然而,在这宁静的夜晚,宣府镇却上演着一场无声的较量。东、南两门大开着,上万军民趁着夜色,拿着农具悄悄出了城。他们分成了三队,一队骑兵负责侦察,如幽灵般在夜色中游走;一队在城外挖掘护城河,汗水与泥土交织在一起;还有一队则直接到了城墙下,借着微弱的星光,开始挖掘河道,拓宽护城河。挖出来的土,有的运回了城里,有的则堆在城墙边,浇水加固,形成了一道道坚实的屏障。大家默默地干着活,没人多说话,只有手中的农具与泥土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挖着挖着,气氛变得有些诡异。眼看子时就要到了,祝凤翙突然下令:“快!所有人立刻回城!”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于是,这一万多人带着农具,疲惫不堪地返回了城里。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就都倒头睡下了。然而,他们的安宁并没有持续太久。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的寂静,把祝凤翙从梦中惊醒:“发生什么事了?”他猛地坐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亲兵急忙跑进来报告:“阎大人,建虏在咱们原来放炮的地方架起了火炮,正在轰击城墙呢!”他的话音刚落,一颗炮弹就飞了过来,击中了城门楼。木头碎裂的声音刺耳至极,城门楼也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阎大人快躲!”亲兵顾不上其他,背起祝凤翙就往外跑。轰隆一声巨响,城门楼崩塌了,落下的木头砸伤了不少人,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血腥的味道。
炮声接连不断,城墙也不断遭受轰击。虽然暂时还没有人员伤亡,但军民们的心已经像那城墙一样,摇摇欲坠了。红夷大炮的威力确实惊人,但城墙也足够坚固。然而,建虏总是轰击城墙的垛口,一旦垛口被毁,守城的将士们就失去了掩护。到时候建虏的弓箭手们就会大显身手,让明军伤亡惨重。
果然,一颗巨大的炮弹穿透了垛口,击中了一名士兵。他的头颅瞬间崩裂开来,鲜血四溅,染红了城墙。这血腥的一幕让人恶心欲吐,军民们纷纷呕吐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与绝望。
丁义急忙赶到祝凤翙身边,一边穿铠甲一边焦急地问道:“阎大人,咱们该怎么办?”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坏了。
祝凤翙迅速扫视四周,然后果断地下令:“每面城墙留下百人警戒,其余人全部下城避炮。留下的人赏银五两。红夷大炮不要反击,还是藏在昨晚的新位置。快下城!”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稳定了军民们慌乱的心。
随着祝凤翙的一声令下,军民们纷纷撤离城墙,躲进了相对安全的城内。多铎拿着千里镜观察着这一切,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微笑。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他并没有贸然进攻,因为担心红夷大炮会误伤到自己人。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一门红夷大炮因为连续发射过热而炸膛了,汉八旗的士卒因此伤亡了十余人。多铎见状怒哼一声,但随即又冷静下来。他知道火药的储备已经不多了,不能轻易浪费。于是他挥动旗帜,示意停止炮击。
再次拿起千里镜观察宣府镇的城墙,只见上面布满了炮击的痕迹,青砖碎裂,露出了里面的土坯。但城墙本身并没有出现崩塌的迹象,只是城墙上的垛口已经毁损了大半。多铎冷笑一声,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汉八旗打头阵,镶白旗随后,正蓝旗压阵,咱们攻城!”多铎大声下令,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冷酷。随着号角声和炮声的响起,八架壕桥缓缓向宣府镇逼近,仿佛一条条巨龙,吞噬着一切阻挡它们前进的障碍。
“快上城墙迎战!”祝凤翙大声下令,五千士卒率先冲上城墙,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勇敢。随后,上千名百姓也带着长木、木板、长钉紧跟而上,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坚毅与不屈。又有一千多名百姓背着土袋赶到城墙边,将土袋放在垛口缺失的地方,然后立上木板固定,再用长钉钉在城墙上。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斗。
多铎看到明军这番忙碌的景象,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但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这场战斗,将决定宣府镇的命运,也将决定大清的未来。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冷酷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