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她闻过,确实只是单纯的解药。
这么说,韩柳依没有骗她的概率更大,何况她现在,还能做什么呢,韩柳依竟然成了她最大的希望。
或许奕清还在找她,但等他们来,自己极有可能已经同奕安成亲,被他带去其他地方了。
正想得出神,陶桃忽然看见盖头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和一双暗红色的靴子。
她隐忍着,挽了上去,奕安嘴角扬起笑,带着陶桃跨过门槛。
奕安将她抱起走到主厅,陶桃只能看到自己的鞋,想来也没有几个人。
张婆婆充当司仪,她站在一旁,尖声喊:“一拜天地!”
陶桃竟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了,她好像伤心麻木了,面无表情地弯腰,再直起身子。
“二拜高堂!”
自然是没有高堂的,陶桃也不知道他们拜的谁,若她能看见,就能看到上面两个牌位,什么字也没有写。
奕安只是用这两个牌位装装样子,他知道陶桃的爹娘同他爹娘一样,都不是个东西,既然如此,拜他们有什么用,不如拜个空牌位。
他第一次听到陶桃说她家里的事时,感觉离她更近了好多,原来他们还有这一点共同。
“夫妻对拜!”
这声指令一下,陶桃哈了口气,眼前一片雾蒙蒙,心里只念叨一句话:“阿清,对不起。”
她从前,从未想过结婚一事,遇到奕清后,才有了这个想法,虽是奕清提出来的,但她也很期待,谁不想同自己爱的人琴瑟和鸣。
现在她要嫁给别人了,这人还是奕清的叔叔,她变成奕清的……婶婶。
就算两人不是亲生的,这层关系,还是像冷笑话一样横在面前。
真的对拜了,又是一声:“送入洞房——”
奕安牵着她的手,两人缓缓走到卧房,陶桃看见床上的坚果,还有火红的被单。
月亮升起来了,隐隐还能听到树叶落下的声音。
张婆婆道:“良辰美景,公子夫人,不要忘了喝合卺酒。”
奕安颔首,她便退了出去。
陶桃双手叠放在前面,鼻间环绕着一股安神香味。
奕安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笑道:“阿桃,该说誓词了。”
陶桃没回,他道:“不说也成,写婚聘书就好。”
说完,他从旁边拿来喜秤,小心将陶桃的盖头挑起来,盖头下,陶桃美的生动的脸,让他移不开眼。
陶桃却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奕安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阿桃,我们成亲了。”
陶桃眼睫微颤,动也不动地看着地面。
奕安拿来合卺酒,递到她面前,道:“阿桃,我们是夫妻了,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这辈子都是他的,这句话像个诅咒,叫陶桃鼻子酸了酸,想起自己和奕清说的那些话。
她接过酒,余光看了看香炉,祈祷药效快点发作。
韩柳依说,这药得喝完酒发作快些,也就是他们必须喝这合卺酒。
臂弯相绕,清酒下肚,陶桃眼底泛起泪花。
奕安把她脚上的镣铐解掉,再坐在床边时,把她搂进怀里,语气温和:“阿桃,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我连做梦都是和你成亲,现在变成真的了。”
陶桃咬着唇,面上依旧平静,内心崩溃到她想找把刀,刺进自己的脖子。
“阿桃,我们……”他话还未说完,猛然直起身子,快步到香炉旁,嘭地一声把香盖了下来。
陶桃心里大惊——他竟然知道那里有迷魂香!
奕安眼神变得犀利,扫到她脸上,坐在床边的陶桃的变成好几个,他的脑子开始发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