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系又在开会。齐王下狱、魏后软禁,魏氏也基本上歇菜了,两党十几年来明争暗斗,互有胜负,这一次算是□□大获全胜。因为大理寺卿段恒的魏党身份,在此案中他没有任何发言权,且人证物证俱全,只要管春林写一份结案报告,齐王一系将彻底成为历史,可是□□的高层们就是觉得不对劲。
“事情顺利的有些过分了!”管春林拈着一撮胡子自言自语。
“确实有些不太对劲,可我们这么多年以来、折损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图的不就是这个吗?你还在犹豫什么呢?”戴岳闲散的靠在椅子里,端着茶杯一边闻茶香,一边满不在乎的说。
“我是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怎么讲?”太子大病初愈,椅子上垫着厚厚的软垫,披着张薄毯,脑门上还系着抹额,乍一看有点像坐月子的产妇。
管春林斟酌了片刻,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疑虑说出来:“殿下,这一次的事于我们来讲确实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可我总觉得此次齐王是被人坑了!不是我们出手,那么就一定还有别人在背后操纵此事!纵观皇上膝下几子,二皇子梁王天生患有腿疾,从出生起便失去了争皇位的资格;三皇子汝阳郡王与五皇子武陵郡王母亲均是宫女出身,母亲出身过于低贱,且并不得皇上宠爱,皇上连亲王位也没有给,自然没有一争之力;六皇子豫王闲云野鹤、七皇子周王醉心书画,皇上也未见有多重视。可是八皇子吴王不同,虽然还是襁褓婴儿,就已被封为亲王,其母又来自赤夷,出身高贵,独得圣宠,况且还有一个赤夷五皇子郁楼在,我们不得不防!还有,此次之事,最关键的证人竟然是齐王身边的德泰,他跟随了齐王十几年,是心腹中的心腹,怎么一打便招了呢,招完还自缢了,坐实了畏罪自杀的罪名,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所以微臣是担心,此事背后,恐怕有那些赤夷蛮子的身影。”
太子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有些迟疑的问道:“此事从头到尾,郁贵妃都未曾参与,管尚书怎么会想到她?”
“殿下忘记了,当初就是郁贵妃向皇上进言,让齐王代皇上去皇陵祭拜,而殿下您则随皇上去天坛祈雨,偏偏又是那来自皇陵的胙肉出了事,不能不让人多想!微臣推测,郁贵妃给齐王的这个坑恐怕是早就挖好了的,那胙肉拿回来,皇上必然要吃,以示对先皇的尊重,必然中毒,而这黑锅,齐王是背定了!殿下若一同中毒,则是一箭三雕,若殿下未中毒,恐怕他们还有后招对付殿下。”
“可是......那□□并未能置我和父王于死地?”太子依然有些犹豫。
“这也是微臣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或许他们的目的从来就不是要毒死皇上和殿下,而只是为了借此事除掉魏后和齐王?”
“他们确实暂时没有想要毒死皇爷爷,但却没打算放过父王!”管春林话音刚落,太子还没接话,门外就传来这样一句,随着话音一同推门而入的还有阮君浩。
“你什么意思?”太子彻底不淡定了,伸手一把扯下头上的抹额,定定的看着儿子问道。
“儿臣今日进宫去看皇爷爷,出来时偶然听到平日里在御书房伺候茶水的宫女闻琴半年前就到了岁数,该放归出宫了,不知为何一直拖到现在,今日才去内侍省领了赏,正打算出宫归家。我原也没在意,只是出宫时路过宝庆门,在宫门口就看到那丫头的家人雇了三辆马车来接她,那阵势可一点都不像接女归家,倒像是要搬家,所以就多了个事派人盯着,他们一家人离了宫门口就往城外奔,结果刚出城没多远就遇上了一伙蒙面人半路劫杀,我的人寡不敌众,只救出了闻琴一人,将她带到我面前,她连问都没用我问,就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