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常年酿酒,酒香四溢,马车还未停下,霍云卿便闻到了阵阵醉人的香气。
她打开木制小窗朝外看去,丞相府门口早已停了好几辆华贵的马车,看来今日来的人不少。
“姐姐这是头一回赴家宴吧,家宴虽比不得宫宴,但也有诸多规矩,姐姐切记谨言慎行。”马车内,霍惠然柔声提醒,一副好心的模样,说完又怕霍云卿误会,补充道:“姐姐莫怪,惠然只是担心姐姐。”
霍云卿皱了皱眉,暗道一声晦气,她关上小窗,轻蔑的瞥了她一眼,“谨言慎行四个字,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今日丞相府设宴,你若敢让霍家因你蒙羞,我定不饶你。”
“姐姐……”霍惠然泫然欲泣的轻拭眼角,委屈道:“之前种种都是误会,你我姊妹一场,就不能冰释前嫌吗?”
霍云卿嗤笑了声:“倒是难为你了,因着嫂嫂在特意做戏,叫你受累了。”
“姐姐,惠然没有。”霍惠然手足无措,求助般看向马车里的另一个人。
“没有你就闭嘴。”霍云卿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她岂能看不明白,霍惠然之所以与她说话,是做给宋婉芝看的。
兄长们有事,晚些才能来,嫂嫂宋婉芝与她们同行,若非人少分坐两辆马车会叫人看笑话,她才不愿与霍惠然同乘。
宋婉芝不显局促,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她笑得温婉从容,“丞相夫人酿的酒醇香甘甜,咱们今日定要多饮几杯。”
她没有劝说,而是恰当的转移了话题了。
马车缓缓停下,宋婉芝刚露面,便有人欢喜的迎了上来,“婉姐姐你可来了,我等了你许久。”
宋婉芝握着对方的手与之见礼,笑说:“莹妹妹怎么一大早小脸便红扑扑的,可是偷喝了酒?”
“很明显吗?”她捂住了脸,难为情的笑了笑:“我就喝了两杯,怎让你看出来了?”
宋婉芝掩嘴轻笑,一边拉着她,一边朝霍云卿招了招手,“惠然你是认识的,我们家这位云卿妹妹你还没见过吧。”
许是听出了宋婉芝言语间的亲密,她朝霍云卿甜甜的笑了笑:“私下是没见过,但上次在宫宴上我可瞧见了,云卿妹妹聪慧过人,我早就想结交了。”
原来她还能笑得如此友善。
霍云卿认识她,不仅认识,还很熟悉。
前世她们算得上是死对头,自她被赐婚,萧北乾与她私奔无果,自请镇守边疆后,这位丞相府嫡女孟莹安便处处与她作对。
她骂她有眼无珠,与她大打出手,京都城内谁人不知,切不可让孟家嫡女与霍家嫡女同席,要不然免不了一场大战。
“云卿,这位便是丞相府的嫡女孟莹安,你该唤一声姐姐。”
宋婉芝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霍云卿恍惚回神,而后朝孟莹安见礼:“给莹姐姐请安。”
“小嘴真甜。”孟莹安拉住了霍云卿的手,笑道:“走走走,我带你们进去,今儿不仅有酒喝,还有婉姐姐最爱吃的红豆糕。”
宋婉芝脸上都是笑:“难为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年幼时承蒙婉姐姐照料,莹安怎能忘记婉姐姐的好。”
霍云卿知道她们的过往,因为孟莹安曾指着她的鼻子骂,说若不是看在婉姐姐的份上,定要一剑刺死她。
丞相夫人与平阳侯夫人是闺中密友,孟莹安年幼时经常被送到平阳侯府小住几日,因此与她嫂嫂格外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