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冷冷地打量了一眼,说道:“四福晋可是绝顶聪明的人,以你的聪明才智,要如何从四福晋嘴里套出话来,只怕反叫她打听去咱们屋里的事。”文福晋慌地跪下道:“娘娘,没有的事,太子一早就交代,要我事事装糊涂,一问三不知。”
太子妃摇了摇头,侧过脸,便见炕桌上的针线篮子里,有一条打了一半的穗子,穗子上的结十分精巧,瞧着编法就很复杂。
“宫里传说,文福晋最会打穗子编绦子,太后挂的佩饰,高娃嬷嬷也常常劳烦你去做。”太子妃放下穗子,神情严肃地说,“自然,这是好事。”
她说罢,抬手示意文福晋起身,待她站稳后,继续道:“可这样的东西,聪明灵巧些的宫女捡回去,仔细拆开后,也能有法子再编回去,不过是多花些心思。”
文福晋因擅长女红而被太后夸奖过,本是心底的骄傲,太子妃这样说,她不免有些不服气,忍不住回道:“臣妾打的结,旁人拆了就再也编不回去了。”太子妃叹气:“这就更要惹祸了,往后叫人偷了太子的穗子,故意落在什么地方,成了某件事的罪证,如何是好?”
文福晋顿时愣住:“娘娘……”
太子妃道:“并非我要打压你的骄傲,你有手艺,能得太后喜欢,对太子是极好的事。可世上福祸相依,咱们陪在太子身边,就该事事处处留个心眼,不能落人把柄。”
文福晋恍然大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委屈地说:“那、那臣妾往后再也不编这些劳什子了。”
太子妃见文福晋是能听得进话,且真心为太子好的,便温和地说:“倒也不必,太子身上金贵物件多的是,那些宝石金器皆独一无二,真有人要陷害太子,什么都能偷。”
“娘娘说的是……”
太子妃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往后再有人提起你的手艺,就当着众人的面教给他们,不论他们学不学的会,只要不是你才会的手艺,就算有人要栽赃太子,咱们也有话说。”
文福晋好生委屈,垂首道:“妾身记下了。”
太子妃说:“我知道你委屈,难得几个傍身的本事,可咱们陪着太子,每一步都要走得谨慎,将来你也是功臣。”
文福晋不敢当,定下心来道:“娘娘放心,往后高娃嬷嬷来请,我就去宁寿宫教小宫女们,把她们都教会了,咱们就能避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