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睡在指挥部帐篷里,俺就觉得官不小,但不知道官这么大,就顺带手的事,嘿嘿。”张大年咧嘴笑开了。因为在玉皇峰,若不是老孟竭力劝他,他一准犯了错误,所以一直担心李智会收拾他,这下好了,干掉鬼子大佐,多厉害的事,估计李智会放过他了。
李智把两把鬼子军刀和两副领章交给顾飞,让兄弟们都看看,都伸手摸摸,什么鬼子大佐少佐,还不是被咱们轻松弄死?往后再打死鬼子官,都要向张副大队长这样,扯下他们的军衔,拿走他们的指挥刀。
听着李智表扬,张大年更加兴奋,所有疲劳一扫而光:“大队长,既然弄死了井口,咱就趁乱再打他几家伙。”
李智摆手:“穷寇莫追,现在鬼子比疯狗还疯,咱不能再招惹他们。”
不打就不打,有前车之鉴,张大年不敢再乱说话,挠挠头,又冲队员们喊:“那可是鬼子大佐的肩章,别给弄坏了。”
“对,兄弟们,好好休息,敌人马上就撤退,咱们把领章交给军分区,司令员政委肯定奖励咱们!”
井口死了,敌指挥部彻底被摧毁,鬼子二狗子都会往回撤退,二中队也应该脱离敌人,开始了休息。李智如是想着。
而树欲止而风不停,西边战斗还在继续,是因为有人疯了。
那人便是野田。他把手下四个小队集中起来,又拼命追赶二中队。跑了两天两夜,一个游击队没打着,指挥所又彻底失去联系,让他真变成了疯狗。他让手下联系上附近鬼子二狗子,一同搜索。
赵疤瘌和马大富也接到野田命令,无奈,只好驱赶伪军迈动灌铅的双腿,走在黎明的山林里。
前面是一道山谷,山谷不长,也就不到一里地,对面又是一座山坡,很平缓。马大富想着赶紧跑过去,跑过山坡,躲上一阵,让后面的野田先过去,然后在跟在他的后面。
想快,还真快不了,两天两夜几乎连续行军,手下伪军即便把牙咬碎,速度也比乌龟快不了多少。马大富心里着急,可自己腿脚也不听使唤。他的马让给了一个摔破头的兄弟,不是他爱护自己的士兵,而是这小子多了心眼,游击队不仅善于集中火力,还善于打骑马的官。
最前面是四个排头兵,本来想和鬼子一样,成方队而行。但都累的大腿根酸痛,个个歪歪斜斜,像喝醉了酒,弓背塌腰,又像去偷老百姓的鸡。马大富走在队伍中间,大声吆喝着:“快点,快点!”那口气,像赶一群牲口。
伪军们迷离着走进了山谷,也不害怕再遭到伏击,游击队刚刚打过,肯定跑远了。在一些伪军心里,游击队都是山里的飞毛腿,跑得快,还累不死。
十六班就在前面山坡上等着他们。
夜色还未完全褪尽,黎明还未完全到来,栓子趴在山坡草丛上。山坡不高,像一个大土堆。春雨过后,枯草已长出半寸多长,嫩嫩的叶子紧贴着地面。没有野火,所以去年枯草还在,为新草遮风挡雨,也掩护着栓子和队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