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庆洲的确说到做到,连成亲那天也没有睡在张秀房里,拜完堂后便急匆匆地换掉喜服跑回去陪张莺。
本就要强的张秀又怎么可能会服输,每日趁着叶庆洲不在的时候就跑到张莺房里,不是对着她出言辱骂便是阴阳怪气的挑衅她。
一开始张莺还会和她吵上几句,时间长了,也就不再搭理她。
张莺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但是心里早就恨透了她自己,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不停地折磨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反复地问自己,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没有发现这个白眼狼,为什么要引狼入室!为什么她能这么的蠢!
如今自己过得不顺意也就罢了,就连叶庆洲也跟着为难。
忙于工作的叶庆洲还以为说清楚了,两人能继续像以前一样幸福。
直到三个月后,叶庆洲竟无意中发现张莺开始独自喃喃自语。
他还以为她只是生病了,连宫中的太医都请了好几次,但是每次张莺的表现都特别的正常。
就在张莺生日那天,叶庆洲与同僚商议事情回来晚了,等他到家的时候张莺已经割腕,血流了一地,整个尸体都发硬了。
床上还有一封张莺留下的遗书,里面的话全是在责怪自己,剩下的便是向叶庆洲和叶蓉蜜的道歉。
可笑的是第二天张秀的龙凤胎便出生了,叶老夫人说家中有喜事,所以丧事只能随意的办一下就让张莺入土为安了。
叶庆洲后来才知道,其实张莺从来就没有放开过,所有的一切都是表面的。
张莺死后,张秀就成了府里唯一的叶夫人,一开始的时候后还有不少人议论纷纷,但是时间长了,谁也没有这个闲心去想别人的家事。
而且这京城里,谁家没有一点不干不净的事,权当个笑话听完便算了。
就是可怜了叶蓉蜜,从小便跟着奶娘长大,一开始叶庆洲也会经常去看她。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道他是忙,还是忘了自己还有她这个女儿。
这十几年里,叶蓉蜜也在奶娘的口中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所以她对张秀只有恨。
叶蓉蜜虽然穿的暖吃的饱,但是也没好日子过,毕竟张秀是当家主母。
每日请安的时候不是被罚跪就是被骂,冬天在雪地里跪着,夏天在太阳底下晒着这些都是常事。
整整十五年,从她懂事有记忆开始,便一直被张秀这样折磨。
当时被山贼捉去的第一时间便是,她以后也回不去了,她这个母亲一定不会让自己回去的。
因为她一定会扣一顶不洁的帽子给自己,要是她回去了,她肯定会觉得自己影响了她女儿的亲事。
最后只会扔一条白绫给她,或者给她一杯毒酒。
反正只要回去了,她就不可能还有命活着,既然这样,她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双眸已经毫无波动的叶蓉蜜低声说着自己的过往,南星听得直皱眉,转身拧了帕子递给她。
叶蓉蜜把帕子敷在了眼睛上小声地说道:“所以我回不去了,虽然我对这个家没有什么好怀念的,但是除了那里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宋云染被气的想骂娘,什么鬼东西,抢自己亲姐姐的老公,还把人折磨死了。
这人的心到底有多强啊!居然还敢住在那里,也不怕半夜做噩梦。
南星气愤的说道:“不回就不回,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
“怎么不回!明天我就带你回去,正好我也想去看看这没脸没皮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宋云染打算带叶蓉蜜去学习学习,不然像她这样鹌鹑一样的性子,以后回府了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不过在回去之前她要做好计划才行,脑子里已经想好要怎么对付那坏女人的宋云染忍不住坏坏地笑着看向南星。
“拿些纸笔来!”
南星一看自家姑娘笑成这样,心中就觉得舒畅,看向叶蓉蜜也多了几分笑意。
宋云染接过纸笔就刷刷地写了起来,南星和叶蓉蜜疑惑地对视一眼后,便凑过去看。
足足五页纸,密密麻麻地全是宋云染写改编的故事。
宋云染看着已经被惊呆了的叶蓉蜜,笑了笑说道:“城里有说书的地方吗?”
“有的,有两个最大的酒楼里面都有说书的人,你该不会是想要让那些人讲这个故事吧?”
叶蓉蜜一副难为的表情看着宋云染,这么大胆的事她从来没有做过,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期待。
“有什么问题吗?我又没指名道姓说她,难道你不想出一口气?”
“想!当然想!”一听到可以出气,叶蓉蜜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用力地点了点头。
宋云染看她终于有些生气了,便笑着让她跟自己一起抄,三人有说有笑地抄着改编的故事。
“南星,明天你把这两份送到说书那人手上,给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说个十天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