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抽的飞快,季献灵活的躲过她的武力攻击,以及无视她的语言攻击,无论陆三娘骂什么,他全当听不见。
他听不见,可是乐阳郡主听见了,美人儿暴怒拂袖而起,盯着一院子又被抽打的支离破碎的花草,横眉冷指:“季献,给我打!”
躲避的那道人影身形猛地一幻,由防守进入进攻状态,陆三娘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侵到眼前,便登时天旋地转,蓝天在她眼前一瞬,咣的一声,狠狠的砸进了蔷薇花丛中。
蔷薇多刺且密,饶是她再铜皮铁骨也受不了这些花刺同时扎进身上的痛,陆三娘几乎是四肢着地爬出来的。
随着啪的一声,被她脱手扔飞的鞭子,此时被季献掌握着,稳稳的缠在她的脖子上,她就那么跪爬在那里,脖子上缠着乌金软鞭,动弹不得。
乐阳郡主裙摆晃动,几步至她跟前,阴冷的声音从她脑袋顶响起:“陆将军,你如今的姿态,才叫奴颜卑膝,连生死都不能自己把控的人,有何脸面来说别人苟且偷生?”
陆三娘咬牙看向她,乐阳郡主脸色岂止是一个难看可以形容,她恨不得当场就甩陆三娘几个大嘴巴子,想着她是陆清离的妹妹,满心的怒气忍了又忍,难以平息。
“你给本郡主听仔细了,我的侍卫长,季献,二十年前祁南关一役,满门忠烈,无一降兵!全家一百三十四口人,仅余叔侄二人幸存,他十一岁上战场,夜袭敌营偷取情报,暗杀敌将屡立战功,哪一桩说起来,都不比你陆聘婷差。”
“我娘母族属臣,为大卫浴血奋战至死方休,我护他季家一门残脉有何不可?他何来的苟且偷生,何来的奴颜卑膝,何来的丑态毕露?”
乐阳郡主一字一句,陆三娘锐利凶狠的眼神就软去几分,待乐阳郡主弯腰逼进她眼前,镇重其事的说:“今日我念你不知者无罪,饶你一死,若是你再敢冒犯我的侍卫长,我乐阳郡主,豁出性命去,也要与你讨个说法!”
她说完了,冷冷的扔了送客俩字,自己就走了。
季献轻轻的松开几乎泄了力气的陆三娘,刚才还喊打喊杀的姑娘,默默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忍着一身花刺嗤牙咧嘴的站起来。
她讪讪的看着季献,着实的懊恼的紧,嘴巴张了几张,话在喉咙里滚了几圈,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季献到是大方,朝她无奈的笑了笑:“郡主就那样,将军别见怪,刚才多有冒犯了。”
陆三娘重新打量着季献,阳光底下,这才看清楚他左侧眉骨旁浅浅的一道疤痕,几乎是穿着眼皮而过了。
男人笑的温和又随性,岁月磨砺去他的棱角,也淡然了他被过往肆虐过的眼眸,陆三娘一时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忍着痛,在季献似笑非笑的注视下骄傲的挺直了身子:“先前本将军口不择言,你不要往心里去,那些话统统不作数,改日本将军再来找你好好切磋。”
她临走之前尴尬的扫了一眼园子,好好的花花草草又被她给拆了个七零八碎,陆三娘尴尬的丢了一句:“我会叫人来赔。”就落荒而逃了。
季献叹了口气,跑去找乐阳郡主,这俩人闹翻了,她还怎么再跟陆清离和好呢?乐阳郡主见他来了,急忙忙的开口,满嘴的指责噼里啪啦就出来了。
季献有点懵,因为郡主说。
“你是傻的么,由她那么骂你,还是你觉得端王府会怕了他一个镇国将军府不成?宁安城真不是个好地方,竟然还有人可以踩着你来骂,简直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