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又看向了煮着的大坛子的方向。
缓缓开口道:“我不是随随便便将自己交出去的,阿文是同村人,我同他,早就彼此心悦对方了。
我父亲练香练到走火入魔,家里也曾开过香膏铺子,只不过,生意不好,铺子没了,母亲也因为家中贫苦,跑了。
而我,也是因为一个意外才会发现了老爹做的事情,也察觉出了老爹想要将我拿来练香,因为他厌恶我母亲的背叛。
我知道,他练香只要清白姑娘,所以…我同阿文同了房,也说好了,他会来提亲,届时,我便会逃离恶魔一般的老爹。
我将阿文当成了我的救赎,我以为,只要和阿文在一起,我便可以逃离那些不幸的事情。
可是……”
绿竹顿了顿,视线突然转头看向了最左边的方向。
那里的尽头,摆放着一个比之其他都要稍大一点的坛子。
绿竹的眼中,透露出一丝绝望的神情。
继续开口道:“可是我没想到,老爹竟然会恼怒地将阿文杀了…他还想将我也给杀了练香,可是他知道我已经将清白给了阿文,所以又放了我一马。
阿文没了,娘没了,我只有老爹,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可是我不想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我也不想死,我还想再见一见我的母亲。
所以,到最后,为了讨好老爹,我开始欺骗了第一个新娘子,然后第二个…第三个…直至无数个…
看到了吗?那边最大的那个坛子,里面藏着的,便是我的阿文,是我亲手,将他剁成了一块一块,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即使不能成为夫妻,我们也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说到最后,绿竹看向坛子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来。
而听闻了绿竹的话,江挽清只觉得,绿竹的笑看起来怎么那么的瘆人。
江挽清也没有想到,绿竹同她父亲之间的关系,竟然会这么的复杂。
突然也有一些明白了,绿竹对老者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情。
可是,江挽清还是不能接受,绿竹因为这些,而虐杀了一个又一个的新娘。
江挽清看向绿竹,缓缓开口道:“你不想失去唯的亲人,并不代表着,你可以让无数的家庭失去亲人。你也明白过失去阿文的心情,可是,在场的这么多新娘子,她们都有一个等着他们回家的‘阿文’!”
绿竹听闻,从阿文的坛子上,收回了视线。
费力地翻了一个身,仰卧着。
眼神看向了江挽清。
哈哈大笑着,幸灾乐祸地说道:“她们又关我何事!既然我的老爹让我和阿文不痛快,那么,凭什么她们可以高高兴兴地成婚?她们就得同我一样,这般的不开心才是!我不高兴,谁也别想高兴!”
江挽清总算是明白了。
怕是长时间呆在老者的身边。
这绿竹也被传染了老者的不正常!
江挽清侧头看向了方夙公公:“‘阎王娶亲’一案中的人,还是得交给你们…还是…给个痛快吧。”
绿竹也是一个既可恨又可悲之人。
方夙公公点了点头,而后朝着一旁的手下挥了挥手。
一旁手下立马上前了一步,将绿竹抬走了。
而后,方夙公公又对手下的人,指着坛子吩咐了一番。
才又来到了江挽清的身边,低头看向对方:“这里的事情已经会有人去处理的,我们先回去吧。”
江挽清点了点头,便同方夙公公向着甬道的方向而去。
黑漆漆的通道之中,方夙公公走在江挽清的身侧,手中提着烛灯。
江挽清的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什么,停下了脚步。
方夙公公察觉到了的江挽清动作,亦是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江挽清侧头,看向方夙公公,突然眯起了眸子问道:“先前的那三个人,也已经抓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