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租住在镇北,满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的贫民窟内。
就这,还是考虑到陈有田童生的身份,他娘想让他继续读书,参加科举。这才托了八杆子打不着的远房亲友,托了关系让他在镇上落籍。
否则,若按陈家现今的实际情况,怎么也该是到下边村子落户的命。
林小月一路摸索过去的时候,镇北这边除了搭戏台子和妓院还在热热闹闹的营业外,其他店铺该关门的都关门了,居民家里的烛火更是熄的差不多,都是准备上床歇息的时间了。
所以她这一路过去,倒是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且十分顺利。
陈家现在住的是一座泥墙茅草顶,三明两暗,左右各带两间杂物房格局的小破院。
不仅一家四口租住在这边,同一院子还住着另外一户七口人家。
拢共一个巴掌大的院子,挨挨挤挤住了十多口人,平日里遇上点芝麻大小的事都能吵翻了天。
最关键是,陈家人仗着陈有田童生的身份,鼻孔朝天趾高气扬,平日里瞧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总用一副鄙夷的眼神打量邻里,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同住一个院里的两家人,关系能好才怪了。
林小月摸过去的时候,陈家人都已经回房睡下了,她蹑手蹑脚的爬上了人家房顶,找了找,先是摸到陈父陈母的房间。
从上向下俯瞰,发现大宝和陈父陈母在同一间房内一起睡。
许是下午发生的事太过闹心,这会儿陈母倒是没睡着,只不过压低了嗓子和陈父絮絮叨叨,埋怨数落着下午在粮铺门口遇到林家人发生的事情。
“那家姐妹长得就跟她们大姐一个德行,没一个好东西。嘴里吧吧嘚,说一句能顶三句,还敢动手打老娘,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真是气死人了。也不知道她们家平日里都怎么教的,真是一群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
“行了,你少说两句,人家小姑娘打你两下,又不疼又不痒的,犯的着从吃饭起,就一直叨叨到现在吗?”
“啥叫不疼不痒的?老娘都淤青了,要不是为了省点药钱,我非得上医馆好好瞧瞧去。”
“瞧,瞧什么瞧?还去医馆,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成天浪费钱。”
“嘿,我说你个老鬼,有你这么埋汰自家婆娘的吗?亏得老娘嫁到你们陈家几十年,到头来辛苦操持家务,给你老陈家生儿育女,开枝散叶。到头来身上有个病痛,你倒是连医馆都不让老娘上,你亏不亏心啊你?”
“嘿,我说你这婆娘咋回事儿?说就说,你咋还动手了咧?行行行,你要去医馆,那你去,那你去。”
“呸你的。就你陈家那三瓜两枣的,我还看不上眼。”陈母说着还啐了陈父一口,不甘心的磨磨牙,继续骂骂咧咧道,“你以为老娘今儿个下午那是赤急白眼,心里没个成算就急哄哄扑上去呀?还不是瞧见林家两丫头片子身上穿的衣裳都是簇新簇新的,还从粮铺里出来,明眼瞧着就是刚刚买了米面粮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