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烦闷郁结,形容不了的那种无奈。
吕家的事情,被我搞砸了。
我明明千算万算,连黄汕的变故,都计算在内……
却还是没算到,吕纱本身的变故……�6�5冷不丁的,回想到她最后念的那番话。
最后一句是:“师长为媒?天地为证?山河为盟?”
那礼官儿喊我姑爷。
我可以是认为他疯了,吕纱疯了。
鬼想找个阳气重的人依附,吸阳气,甚至是阴阳婚配,这很正常。
吕纱死之前,是大家闺秀,能说出文绉绉的誓言,这也很正常。
可为什么,她要说,师长为媒?
是借此来干扰我的思绪,骗我留下!?
是了……
师长怎么可能为媒!
师姐怎么可能计算一桩尸婚,落在我头上?
额间在冒汗,身上在发冷,感觉就像是发烧了似的,身体忽冷忽热。
车,停在了一条街口。
伍市街。
夜,依旧深。
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我让司机将车往里开,停到了76号院门前。
给钱下车,院檐延展出来一截,勉强能躲雨。
院子寂静,小楼漆黑,这深更半夜,人早就睡着了。
我其实,并不确定,王家是否让他们三个人回来了。
可看过院内,干净的没有落叶,无人打理不可能这么干净,便断定,他们三人在家!
本来是打算,还命的时候,再来见他们。
此刻,算是提前了。
“呼……”
喘了一口粗气,我气沉丹田,沉声喊道:“师弟陈千叩,求见三位师兄!”
这话音,厚重十足。
大抵只有几秒钟的间隙,是一个房间亮了灯。
紧接着,另外两个房间,同样亮了灯。
大约一两分钟,一楼的门开了,一个老人打着把伞,匆匆走到了屋檐下。
那老人的模样,端的是有些恐怖,他双唇完全被割掉了,牙床,牙齿,曝露在外。
因为没有嘴皮,牙床常年风吹日晒,外表紫红又带着一抹灰,那牙齿,倒是唰的干干净净,却还是因为没有嘴唇,牙龈稍有一些萎缩,齿缝特别大。
不过,那人的眼眸极亮,极为喜悦!
这和王金蟾,以及瞎子,余归海,看我的表情完全不同。
他知道我的名字。
多半是王金蟾说过!
“进屋。”老人一手攥着我的胳膊,往一楼走去。
伞遮住了头顶,遮住雨水,老人的手劲儿分外大,分外有力!
他给我的感觉,很莫名,似有一种厚重的保护感!
三步并做两步,进了屋内。
光线通透明亮,客厅不算大,却很温馨,摆满了实木家具。
沙发前站着两人,他们看着我,眼神同样露出惊喜,喜悦。
其中一人,耳朵被齐刷刷的切掉,脑袋两侧都是光秃秃的。
另一人,看上去五官健在。
只不过当他咧嘴笑起来的时候,口中空空荡荡,舌头,宛若从舌根被切断!
正常笑肯定有声音,他却没有声音!
眼前三人,分别失去了,唇,舌,耳!
一时间,我内心微颤,潜在的罪恶感就升了起来……
是啊,薛烬是加害者,薛家是加害者。
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虽然以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事实上,我就是夺走了他们的命运!
“小师弟,快,来!”
那双耳被切掉的老人,亲切的冲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