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怎样?”
荆子溪如红酒般轻摇杯中的液体又浅酌一口,黎夏的反应在他的掌控中。
“难道你不觉得熟悉吗?”
黎夏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为自己以前和一个作家的作品侵权案被荆子溪知晓了,羞怒间她不觉红了脸,难得地停下手中的刀叉,正肃地作出回应。
“我发誓绝对是那个家伙抄袭了我的作品,荆远律师事务所出面才赢了那场官司,我还没迁怒于你哥就已经很客气了,你别在这颠倒是非啊!”
未想过黎夏竟有这件事情,荆子溪明显有了转瞬即逝的惊讶,但他惊讶的却是另一件事,将头向前倾了倾,他想从黎夏的脸上找出其他。
“就这事?没有其他的?”
“没有了!”
黎夏下意识往后仰仰脑袋试图与荆子溪拉开距离,这家伙她实在不想靠近了,她该知道他是危险的。
又一阵莫名的心动让黎夏羞愧不已,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荆子溪难得露出个神色变幻的表情,心底已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辛辰和黎夏之间根本没有关系,之前的一切都只是黎夏躲避自己的防御手段罢了。
黎夏不知她之前的伎俩已被荆子溪识穿,见荆子溪露出个自己无法解读的表情,唯一的防卫手段失效让她不由得有些发慌。
低头,黎夏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脸颊发烫间,她这才发现盘中的肉早已解决,不得已,她抬手将白葡萄酒饮尽一半以此掩饰自己慌乱的心。
原本封闭的内心似被掀开一条缝,荆子溪雨中为自己撑伞的形象无形中靠近了内心深处的方天槊,黎夏再也不能自持地焦躁起来。
对面的荆子溪却莫名笑了,泛着灯光的视线投向落雨的街道,他未揭穿黎夏。
荆子溪除了知道辛辰是黎夏的冒牌男友外,他更确定的是,黎夏刚刚的微表情已经出卖了她对自己动心的事实,那挣扎的表情就像其他女人动心时一样。
贝壳一旦被撬开就很难再合口,它的体内是珍珠还是砂砾,荆子溪很快就会弄清楚。
就在此时,放置桌上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亮起的屏幕显示“一诺”二字,黎夏稍稍抹了抹嘴接听了电话。
“一诺……”
黎夏话音未落,电话那头的蓝一诺炸开锅地一顿炮轰,惊讶之余显出一丝愤怒。
“黎夏!你搞什么?你都上头条了你知道吗?”
“头条?”
黎夏眉头一皱,不知蓝一诺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听出黎夏的迷惑,蓝一诺意识到什么,声音依旧无法抑制的激动。
“你跟荆子溪横店开房的消息占遍各大网络消息头条,我刚刚去买报纸发现头条上也都是你两!你说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下!”
被蓝一诺的话给震惊到,黎夏的视线挑了挑落在荆子溪的身上,她惊愕的表情与荆子溪慵懒的表情形成对比,她的心莫名地凉了半截。
“晚上六点去我家,我给你解释。”
“解不解释的我无所谓,我是担心万一别人知道你是薇妮月……”
“我说,回去再说!”
黎夏难得地对蓝一诺如此强势,只表明态度便决然挂断电话,她只稍稍上网搜了搜“荆子溪”三字,视线便被‘荆子溪与陌生女人横店开房’等各种主题和字样占据。
黎夏觉得有些晕眩,强忍失频的心跳,她将手机递至荆子溪眼底兴师问罪。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荆子溪的视线若有似无地飘过,他不由得惊叹于黎夏封闭的自我世界,这消息昨天就已经被各大网络媒体推送置顶了,她竟然现在才知道。
确定黎夏的反应是真实的,荆子溪不由得又兴趣横生。
“你才发现?”
见荆子溪竟不反驳,黎夏不由得一阵气结,整整一上午,她受尽了‘那个女人’的称呼,她一直以为荆母和荆子江的恶意只是莫名的罢了,原来一切都事出有因,可笑的是她竟然真的对荆子溪动了心,她以为荆子溪不应该是自己想象中的他。
原本内心小小的缝隙又合上了,黎夏收回手机揣进包中不再与荆子溪多啰嗦,抬头间她已起身告别。
“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从现在开始都不要再来找我!”
挪动脚步,黎夏感到双腿在颤抖,如此被人愚弄的她情何以堪?
一想到方天槊无事人般的言语,黎夏缺氧地快要吐出来,她觉得自己缺个呼吸袋。
荆子溪未想黎夏如此反应激烈,只伸手稍稍用力便将有些瘦弱地黎夏钳制回身边眉头却蹙紧了。
“你该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到那些狗仔队竟如此穷追不舍!”
黎夏咬了咬牙,她并不是怀疑荆子溪策划这一切,只是他明明知晓却一直隐瞒不告知自己的动机目的是什么?
只是想想,黎夏已无法再信任这个将众多女人玩弄于手掌之上的男人。
“你不会明白自己能为我带来多大颠覆性的威胁!我不奢求其他,只拜托你以后都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我求你放过我!”
荆子溪的脸色有些铁青,他对黎夏的测验才刚刚开始,现在却要他结束,他偏不!他最擅长的不就是将这些女人掌控在自己手中吗?
思绪及此,荆子溪露出个不常有的表情,紧抓黎夏的左手移至动脉处,他扣紧了。
“那你怎么解释你对我的心动?”
脉搏加速,黎夏的表情有些发怔,半晌她强压心头的颤动矢口否认。
“怎么可能?你忘了我有男朋友了!?”
脉搏再次加速,道出了黎夏说谎的事实,荆子溪早已识穿,只见他眼色一沉,起身间已高过黎夏一个头,压迫感立马迎面而来。
“男朋友?辛辰还是方天槊!?”
黎夏的窘迫无处隐藏,内心深处的羞耻感让她有些歇斯底里却碍于场合问题不得不克制的声音颤动着。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荆子溪渐感黎夏从自己的掌中失控,他压了压声音凑近黎夏的耳边,薄软的唇启口间摩挲着她的耳廓刻意刺激黎夏。
“如果是方天槊我就放你走!”
果然,心跳急速加快,离的如此近,荆子溪都能听见黎夏胸膛中跳动的心脏,他心头一紧,原本紧扣的手指松了松。
答案不言而喻,他已无需黎夏作答。
黎夏稍稍用力挣脱了荆子溪的钳制便头也不回地落逃,她不想再去看荆子溪的脸,她不愿再被他的任何表情影响,她不能在爱着方天槊的时候还空出一个位置留给荆子溪。
再小也不行!
那种莫名的心跳,只是同情作祟罢了。
看着黎夏逃走的身影,荆子溪的视线自黎夏湿得发蓝的长裙上挪开,回首时落在了餐桌上的深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