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完院子,文泰便被文舒支出去,采买晚上要用的食材了,除了侯府送的那半条羊腿,这个年,文家还得自买一些鱼,肉和瓜果蔬菜。
银钱方面也还支使的开,昨日文泰回家,除了预定的两贯工钱,还有赶工及时,主家高兴,特意封的二百八十文的谢工钱。
若是省着些用,多讲讲价,那二百八十文便能将东西买齐了。
文舒连早饭都就做,就把她爹打发出去买东西了,往年都是父女二人同去的,可今年她却以新衣还差几针没逢好的理由,将她爹单独支了出去。
而后,在她爹离开不久,便回房找了块蓝布巾将脸包好,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然后将的两袋子韭菜搬到卖早食的小推车上,直奔武舒庙。
年关将近,为了方便城内百姓,城门比往日早开了半个时辰,虽然此时才卯时两刻,天色刚亮透,武舒庙却已是人声鼎沸,路上提着竹篮采买的妇人络绎不绝。
文舒为了占个好位置,也没吃早饭,推着小车在人流中左扭右拐,一双圆溜溜的大睛四周扫视,没多会,便盯住了一个人流量往来极多的路口。
她兴奋的推着车子跑过去,刚将装韭菜的两口袋卸下,打开,横刺里却忽的涌来个大汉。
领头的那个一脸的络腮胡,手里拿着根棍子,看上去颇有几分凶神恶煞的样子,这要是一般的小娘子见了定然腿脚发软。
可文舒日日面对着她爹,这胆子便也练出来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慌乱,但面上还算镇定。
这头,那胳腮胡已经走上前来,棍子点着小推车道:“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敢占你肖爷的摊位。
文舒这才看见,这些人身后竟然还推着一个板车,车上血迹斑斑放了好些宰杀的牲畜,想来应是卖肉的屠夫。
文舒自不想与他们冲突,很是识相的告了声罪,说是不知这摊位已经有主,得罪了之类的话,然后扎紧口袋便想放到车子上走人。
然而那肖爷却极为眼尖,见她袋口露出的绿色,像是韭菜的模样,不免有些惊异,眼睛一转,上前道:“诶,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让你在这摆摊。”
文舒怔了怔,旋即就见那肖爷走到袋子边,探手从里头抓了一把韭菜出来,然后头一点一点道:“这时节,小娘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韭菜?”
文舒即敢堂而皇之的出来卖菜,自是已经想好了借口,当下不慌不忙道:“我有一亲戚在玄清观当差,托我将这些韭菜卖了。”
“玄清观?”那大汉稍稍顿了一下,也不知信没信,但语气却柔和了不少,“既如此,你也别去其它地方了,这一带好地段早给人占了,某看你一个小娘子也不容易,便让一角位置给你,你就在我旁边卖吧。”
文舒没想到这位肖爷这般好说话,但又怕他有什么阴谋,一时间没敢应声。
那肖爷见状,嗤了一声:“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既不信,那便走吧,我又不拦你。”文舒被说的脸色涨红,好在有头巾包着脸看不清楚。
再一想这一路过来,确实好地段都被人占了,只有一些犄角旮旯没人,可这两袋子韭菜想要尽快卖出去,必须找个显眼的位置才行。
思量片刻,她道了声谢,将车上的小木凳取下,然后拿过沾湿的稻秆,打开袋子,开始一捆一捆绑韭菜,同时口中吆喝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