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纠结犹豫,旁边的文舒却已经自傲的拍起了胸脯,“没事,我身体打小就皮实,这冰镇的吃食,我每年夏天都会吃,现下身体不依旧好的很。”
她这动作做的极为自然,却忘了眼下在参加诗会。这不,与之相隔两座的段二娘子,将她的行径瞧在眼里,心里立时嗤了一声。
“果然是沧州来的“粗人”,上不了台面。”
看着旁边与她言笑殷殷的陆星晚,再看上首那位“来头不小”贵人,段淑芳心里忽得一动。
“陆家姐姐方才那首《碧连天》着实令人惊艳,沧州真是人杰地灵,养出姐姐这等灵秀之才。”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夸赞,陆星晚感觉很莫名其妙,方才园子外头,这位二姑娘还话里话外的挤兑她呢,现下怎么就转性了。
她心下很不想搭理,奈何大庭广众之下怎么也要顾全礼数,特别是不能给兄长丢脸。
“段家妹妹过誉了,不过是潦草之作,在坐的比我才高者放眼皆是,他们才是洞天福地处养出的灵秀之才。”
“姐姐真是过谦,郎君们自是天纵之才,可姐姐也不差啊。对了,这位陆家表妹也是沧州来的吧?那必然也是家学渊源了,方才何不也赋诗一首,让大家瞧瞧。”
对于话题的突然转变,文舒表示一脸懵,要不是见大家都望着她,她显些都要忘了她还有一个“表妹”的身份。
此时突然被提不禁有些紧张,因为她至今都不明白陆大姑娘为何要给她安一个“表妹”的身份。
怕其中有什么内情,她也不敢随意回答。但眼看大家都瞧着这边等她回答呢,只得眼神微瞥,向陆星晚示意。
“实话实说。”
得到这个回答,文舒立时放下心来,轻咳一声微笑道:“我不会做诗。”
话音刚落,便见段淑芳一脸惊讶的捂住嘴,“啊!是是我冒失了,李家乃沧州大族,虽是商户,但眼瞧着养出了姐姐这般灵秀剔透的人,还以为近来已改了家风,子弟皆能诗会文,未曾想是我多嘴,还望姐姐勿怪。”
从她不会做诗,直接上升到了李家门户的高度,这位段二娘子还真不是善茬,文舒默默的想。
她自己是无什么所谓,但高门大户似乎特别注重名声,如今因她一席话,将李家的家风牵扯进来,连带着陆大姑娘的身世也被翻了一遍。
段二娘子这是在隐晦的提醒世人,陆星晚虽是侯门嫡女,却是在商户人家养大的,其教养和底蕴都比不得正经的世家嫡女。
想到这,文舒有些担忧的看向陆星晚
不同于她的懊恼,陆星晚反倒坦然的很。在她看来段淑芳不过还是在为退婚之事不平,想借着此事扳回一成段勤英因退婚之事背上的污名。
可她算错了一招,她自小养沧州本不是什么秘密,众所皆知的事,她此时翻出来说,只会让人觉得她没度量。
而且要说她是商户养出来的,出身不高,那之前与之订亲的安平伯府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可不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