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星晚那张嘴平时也没少损她,可如今看见她把段淑芳噎的说不出话,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极为舒心,连带着对陆星晚也看顺气了些。
而其它的小娘子,特别是原本打算说些酸话的,一看这情况都偷偷歇了心思。
这个病秧子不好惹!
在此等良辰美景又关乎未来前途的时刻,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口舌之快而断送了前程,众小娘子心里想的明白。
这有高兴的,有半路偃旗息鼓的,就也有不高兴的。
此时对面的段勤英就快要气炸了。
蠢货!早知道就不该带她们来。
看向上首,已经面露不愉的那位“贵人”,段勤英心里的怒火更盛。
没什么脑子还总爱强出头,明明出发前已经叮嘱过了,来了西园多听少说话,谁知还是这般咋咋呼呼。
原本母亲抱恙在身,没长辈领着,做为未嫁女是不方便出门的。可由于前段时间他退婚的那桩事,两个妹妹的名声也受了影响。
原本有意的几个姻亲对象,突然间都没了声,母亲原本就为他的事上火,再遇这个事,焦心之下直接就病倒了。
今日听说他要来诗,便让他将两个妹妹捎上。说是二娘和三娘正值婚龄,难得魏国长公主广邀英才俊杰,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名门高官他们不敢再想,但寒门贵子还是好说的,若能趁此机会在众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不仅能帮自己找到一门好婚事,还能给他增光。
他细细一想,是这么个理,便同意了。
哪知这两个蠢货,不仅没给他增半点光,反而尽拖后腿!
为了挽回名声,段勤英只得强压怒气,朝段淑苏道:“休得胡说,你打马球的本事,别人不知道,为兄我还能不知,陆家妹妹高看你一眼,你还当真了。赶紧的与陆家妹妹陪个不是,还有这位陆表妹”
段勤英正措词怎么说合适,便见对面佳人怀里突然探出一个头来。
原来朏朏不知何时醒了,此时圆溜溜白乎乎的脑袋正从陆星晚的胳膊肘里探出来,眼睛半眯着,红红的小圆鼻头微微耸动着,似在嗅着什么。
下一刻,它忽得身子一顿,半眯的双眸猛得睁开,定定的望在溪水一角。
感知到怀里的动静,陆星晚无视段勤英的话,低下头揉了揉朏朏的脑袋,“醒了?想吃什么“
话音未落,怀里的小东西突然后腿一蹬从她怀里蹦了出去。
“啊!”
下一秒,对面传来一声尖叫。
站在段勤英身后的待女,刚从溪水里把鲊鱼干捞出来,还没来得及往段勤英桌案上放呢,就见一团白影忽然蹿了过来。
尖利的细爪划过手背,瞬间划起几道血痕,待女慌乱的躲闪扑过来的“东西”,手里的碟子一时不察,脱手飞了出去,斜斜的砸在段勤英的脸上。
青玉瓷碟顺着衣襟滚落砸在涮了桐油的黄梨木的桌案上,滴溜溜的转了几个圈,而后几条带着调料和汁水的小鲊鱼干也跟着掉了下来
鸦雀无声!
摸了摸脸上腥甜的汁水,段勤英脸色阵青阵白。
而害他失态的“罪魁祸首”早已叼着鱼干回到了对面,此刻正心满意足的趴在陆星晚身前的桌案上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