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夫人已经哭的几乎要晕厥过去,哪怕田太后让掌事姑姑去搀扶,她都站不起来。
一个平日里养尊处优,处处都要体面的贵妇人,此时已经憔悴得跟街边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田太后皱了皱眉,深深的叹了口气:“起来罢,有什么话,你好好的说。”
承恩公夫人颤颤巍巍的被掌事姑姑亲自搀扶起来,仍旧忍不住哽咽啜泣:“小六儿野惯了,一天到晚的就喜欢跟着林家的那个小侯爷四处乱跑,今天去郊外打猎,明天说是去看个诗会”
凡是带着承恩两个字的爵位,都是推恩得来的爵位。
一般都是家里出了皇后、太后,才会有这样的外戚爵位。
其他正儿八经家里军功起身的二世祖们,尚且吃喝玩乐,何况是这种外戚恩爵呢?
所以田聪喜欢出去玩儿,家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反正家中的长子自然是得好好教导的,这种又不用继承家业的小儿子,喜欢玩儿就喜欢玩儿吧,反正也不指望他们建功立业,只要做个富贵闲人就行了。
谁知道,玩儿也会玩的丢掉性命啊?
田六少爷是家里的老来子,平时不管他怎么胡天胡地的,家里都睁只眼闭只眼。
可现在,人都没了。
田太后眉头紧皱:“说清楚!”
对于族里这些孩子们的脾性,田太后自然是清楚的。
她是看不上家里教养孩子们的方式的,只把嫡长子当做继承人,严加管教,对于其他的儿子们,则是任由他们吃喝玩乐。
这样怎么可能养出什么好孩子?
看承恩公夫人说的这么不尽不实的,她就知道这里头肯定是有猫腻。
被田太后这么一训斥,承恩公夫人顿时也不敢再哭了,委委屈屈的说:“就是,就是林家那个小侯爷要跟武定侯府的宋大少爷比赛斗牛,两人听说还签了生死状,小六儿是去看热闹的,谁知道疯牛发了疯”
她说着说着,哪怕知道田太后生气,还是忍不住又哭了:“娘娘,小六死的冤啊!”
一个比赛,还要签什么生死状,而且还把一个恩爵家里的孩子给撞死了。
田太后觉得匪夷所思。
她揉了揉眉心:“你进宫来找哀家,是什么意思?”
既然是疯牛撞死了人,就算是宋子思和林长宁比赛,那也找不了谁的麻烦啊。
承恩公夫人顿时激动起来:“娘娘,事情都是出在那个迎宾楼身上!那个迎宾楼,不只是有这些疯牛,专门用来跟普通人关在一起,用来取悦那些赌徒和客人,还有狼狗、猎豹等猛兽!”
“这种地方,怎么能在京中开设?!可恨他们却就这么胆大包天的做了!”
她一开始也是恨宋子思恨的要死。
毕竟说那疯牛是跟宋子思拼斗的时候闯出栅栏,才会闹出踩踏事件的。
但是等到她赶过去,听说死了大片人,就觉得这种地方,开设的人才是罪大恶极!
尤其是宋子思自己也不是故意的,他自己也伤的不轻,半死不活了。
田太后震怒道:“这怎么可能?!”
谁敢这么大胆,在京中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