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有一事不解。”
曹仁第一个忍不住问道。
“来前主公曾说,便是杀掉一半兖州氏族,这帮人也未必肯接受蛾贼入兖州。”
“缘何先生只杀了边让一人,便能使众人威服?”
这个问题荀彧、荀攸也很好奇,都凑了过来想听李翊如何解答。
“呵呵,不是我杀了边让众人才服。”
“凡事都涉及一个利益,我用利害关系向众人陈述了接纳蛾贼入兖州的重要性。”
“众人是因为知晓这其中的利害的关系,才愿意接受,而不是因为我杀了边让。”
曹仁听了,更加不解。
“既然众人都已心服,那先生为何还要杀了边让。”
“他可是兖州名士,杀了他,先生就不怕得罪兖州的世家吗?”
李翊闻言,竟然笑了。
“曹将军,我教你一个道理,比起得罪世家,更不能得罪群众。”
“在大部分氏族都已经接纳降贼的时候,边让此时站出来提反对意见,他便已经脱离群众了。”
“此时的世家也早已分为两派,一派接受,一派不接受。”
“我杀边让,就是要将这两派彻底分开,再无合并可能。”
“众人慑于我武力威慑,纷纷臣服。”
“所以,那极少数的不接受一派,也站在了我们这一边。”
“现在你明白我为何要杀边让了吗?”
“边让他作为反对派的代表,他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死,这一点很重要。”
荀彧等人听后,同时颔首。
“想不到子玉如此年幼,竟如此善料人心,我等不能及也。”
“呵呵,诸公过奖了,我等既同为曹公办事,何必计较强弱。”
李翊一如既往地保持下狗心态,在同事面前尽量收起自己的锋芒。
众人在打扫完现场之后,整个衙署也变得安静起来。
士绅名士们齐齐告辞,表示一定配合官府工作。
李翊等人也赶紧打卡下班,准备各回各家休息。
快步走出衙署,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李翊是真讨厌跟一群又酸又臭的腐儒打交道,这帮人太死脑筋,完全不懂得变通。
有时候,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都能跟你犟半天,着实叫人讨厌。
刚刚走出衙署大门,正面停靠着一辆马车。
这是曹府专门为李翊准备的车驾。
马夫见着李翊,弯腰走上前,笑嘻嘻道:
“先生,小的等你多时了。”
“……嗯。”
李翊微微颔首,正要上车,车上的门帘却被轻轻挑开。
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庞。
不是曹家大闺女是谁?
“怎么?看见本小姐,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清河坐在车内,盈盈一握的柳腰,妩媚动人的身姿。
那挑动心弦的柳眉,无不透露着一股子魅惑。
“呵呵,不想大小姐竟然亲自来接在下。”
“令不才李某感激涕零,感激涕零。”
清河自然听出这话外的阴阳怪气,没好气地将头甩向一旁:
“哼,你少自作多情了。”
“我是替我父亲来监督你的工作的,你既领重任,可莫辜负了我父亲的厚望。”
“呵呵,是是是。”
“不过小姐来得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结……结束了?”
清河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整个人都目瞪口呆。
父亲明明说过,这帮世家大族极其难缠。
要想说服他们接纳降贼,短则天,长则半月。
这李翊半天时间就搞定了?
“快!车上细说!”
清河立时化身好奇宝宝,箭步上前挽住李翊胳膊,将他拉上马车。
“我听说那边让一贯善辩,最是难缠,你可将他也给说服了?”
清河靠在李翊身旁,像个邻家小妹一样,睁着大眼睛望着李翊。
“呵呵,是说服了,不过是物理意义上的说服。”
“什么叫物理说服?”
“就是被我一刀给剁了。”李翊一脸平静地说道。
“什么,你把他杀了?”
清河张大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有何不妥么?”
“……咯咯咯。”
清河掩唇浅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子玉,本小姐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早就看那个边让不爽,父亲也对他颇有不满。”
“你今日将他杀了,既全我父亲一桩心事,也让本小姐心头畅快。”
两人有说有笑地聊了一整段路程。
很快,马车到了曹府。
车下站在曹仁。
他见李翊走出车内,赶忙上去接住。
“先生今日辛苦了。”
“呵呵,曹将军专门在门口堵我,恐怕不是为了跟我道一声辛苦的吧?”
李翊柔声笑道。
曹仁挠挠头,暗想这帮文人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
为何一个个都这么聪明,仿佛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们?
“哈哈哈……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先生。”
曹仁干笑两声,“我大哥在书房内等你了,说是有要事与你商议,请你回来之后去见他。”
若是换做别人,下班了还要被老板找,大多数人肯定会心生抱怨。
但对李翊而言,这哪是加班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