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啊!
行至门外,曹操越想越气,拳头重重地砸在医署的墙壁之上。
咚的一声,巨大的闷响响遍整个后堂。
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与戏志才相处的过往种种便会浮现在曹操眼前。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自己初见戏志才时的情景,戏志才见到自己说的那句话,仍然在心中回荡。
——“士为知己者死,志才今生得遇明主,必将竭尽全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医官儿!医官儿!”
“医官儿何在!”
咆哮式的大喊……
“曹公!曹公!”
听到曹操的喊声,几名医官儿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自打风寒症传播以来,他们这些医官儿昼夜不停地忙活,就没怎么歇过。
生怕每治死一个人,便容易引来曹操的震怒。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要用什么名贵的药材……”
“总之……一定……一定要将戏祭酒治好!”
讲到这儿,曹操自己都顿了一下。
说是要把戏志才治好,他自己都晓得伤寒症乃是不治之症,怎么可能治得好。
现在自己冲着医官儿大发雷霆,何尝不是在求一个心安呢?
“唉……”
想明白了这一点,曹操无奈摇头。
“你们尽可能……尽可能减轻志才的痛苦……莫叫他多受罪……”
“若不然,我定不饶恕尔等……明白吗!”
一言蔽,几乎是不容置疑。
医官们相互看了一眼,旋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明白明白,我等明白……”
众人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暗自犯嘀咕。
伤寒症这种绝症,哪怕是减轻痛苦,于他们而言都是难如登天。
“大哥……大哥……”
夏侯惇忽然冲进来,走到曹操跟前。
不等曹操回话,夏侯惇便开口道:
“兴许……兴许李司马能治这伤寒病……也……也说不定啊!”
啊……啊?
此言一出,莫说曹操,便是周围的一干医官也都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将军……戏祭酒所患得乃是伤寒症,而不是风寒。”
“这是一种不治之症,我等学医多年尚且无能为力,何况是李司马呢?”
医官无奈地回了一句。
话粗理不粗,我们这些专业人士都束手无策,你们这些业余的就不要拿爱好挑战我们的饭碗了。
“元让,你说子玉?他也懂医术吗?”
“不知道……”
夏侯渊一句不知道,瞬间给在场众人包括曹操在内给干沉默了。
你丫不知道,你说个der啊?
要是李翊不会医术,你还搁这儿推荐他,他治不好不得削死你啊?
“元让啊,子玉虽然是天下奇才,但我与他相处这么多年,也不见他会医术。”
“我知道。”
夏侯惇的声音接踵而至,“只是我以为,李司马自平蛾贼以来,已是屡献奇策。”
“之前他不就曾预言过六月飞蝗,七月大旱吗?”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让李司马试试,即便其不会,万一有中肯的意见那也是极好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
曹操点了点头,“元让这话说的在理,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先不管李翊会不会医术,但万一其有什么中肯的建议,听听也无妨。
总比现在束手无策,坐以待毙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