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倩敲门进来，看到姜哲拿着刮刀调颜色，急忙过来帮忙：“抱歉，我来晚了。”

姜哲说道：“不早不晚，正好。”

顾倩问道：“今天画那一部分？调什么颜色？”

姜哲说道：“今天要用颜色的量很大。先调半透明色，然后把这些——”他选出几种大管颜料。“分门别类的挤到吸油纸上，吸掉一部分油，然后再调和。”

“为什么这么做呢？”顾倩不懂就问。

姜哲答道：“去掉一部分油，方便调制特殊的有覆盖力的颜色，也可以用稠油调制特殊的半透明色。”

他另选出几种颜料，分别往几个搪瓷盘里挤。有的盘中是挤出来的原色，有的是经过调和的颜色。

顾倩看着颜色的数量，感觉自己像是准备向墙壁上刷白灰的工人。

姜哲备齐颜色，左手托调色板，右手拿起一支大号的猪鬃板刷，从盘子里连续蘸取颜色，在调色板上略做调和，果断的把颜色涂在一片树林的暗部。

他用半透明色快速的在画面近景，铺好一个又一个的色块，每个色块概括一两个甚至几个形象。

描绘画面中景时，他的笔触越发放松流畅，颜色的衔接和笔触的形状，恰到好处的模拟出向远处延伸的建筑群的效果。

因为画面太大，姜哲画完中景，不得不略作休息，审视画面，还会向顾倩询问意见。

休息之后，继续作画。

上午，他给整幅画面的主要形象，铺完底色。

下午，开始深入刻画。

因为系统要求三天之内完成，姜哲没有时间反复调整，所以在刻画很多形象时，力求一步到位。全部细节已经装在他脑子里，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和试验，可以画的很快。

描绘天空和画面底部边缘的海岸时，是他最累的时候，需要爬上爬下，或席地而坐。

下午四点，姜哲放下画笔，走到窗边，从最远的距离观察画面。画面已经基本完善，明天继续深入刻画，再略作调整，就可以结束。

能够在一天时间完成到这种的程度，他已经很满意。

顾倩真的是大开眼界。如此一张大画，居然可以用这么快的速度完成，回想过程，仿佛是在看加快播放的影响。尤其是姜哲在画云层和山峦时，放弃画笔，直接用一团画布的边角料，蘸着颜色进行涂抹。所形成的那种效果，既真实又美的让人惊叹。

看到姜哲开始收拾废弃材料，顾倩反应过来，动手帮忙。

“姜哲，是不是画的差不多了？明天要做什么？”

姜哲说道：“有些细节还要深入，明天还要调整画面的整体关系。”

顾倩询问自己没看懂的技法，姜哲细心的给予解答。

两人聊天的时候，高理事敲门进来，送给姜哲一份儿通知材料。

“这是重申对创作内容的要求。你看一看，有的改之无则加勉。”他说出来意，看到了姜哲的作品。

“哟，你已经开始创作？”

姜哲说道：“对，今天开始了，已经画完第一遍色彩。”

高理事问道：“开始正式创作之前，是不是先征求一下意见？”他想表达的意思，是征求协会高层们的意见。

姜哲答道：“已经征求过意见，宗部长来检查的时候，大家都很满意。”

呃，高理事不想在这时候引起矛盾，无奈的说道：“好，好。您忙！”

等到高理事离开，刚才一直没吭声的顾倩，松了一口气，笑着对姜哲说道：“你真大胆，很少看到高理事被人噎住。”

姜哲笑着说道：“无欲则刚。收拾好了，咱们去吃饭。”

——

姜哲来到宾馆餐厅，看到在这里吃饭的人很多，似乎又恢复到之前的人气和热闹。

他端着餐盘，随意找处位置坐下，边吃边观察。

附近有几位画家正在喝白酒，其中一人的脸已经红了。

啪——酒杯顿在桌上：“艹，毛病真多！左一个要求，右一个要求，还怎么画。”

“按他们的要求，快画成黑板报了。”他的同伴也喝了不少，一起发牢骚。

“就这样，如果看不上，那就让他们另请高明。”

姜哲观察几个发牢骚的人，明显是针对今天的新要求，或者针对昨天的消息。

他记得，这几位以前说话很客气，也很谨慎，如今的状态，明显是酒精的作用。

环顾四周，餐厅里喝酒的人明显增多，

他估计，很多人可能对最后的结果不抱希望，干脆开始放松。

姜哲看到很多人酒后的状态，觉得这是完成任务要求的好机会。

系统要求进行真实的对话，酒后，容易吐露真实想法。

进行对话，要有合适的目标，他不想牵连无辜。

姜哲的视线在餐厅里扫视，注意到高理事，也看到金羽铭。

他快速吃完饭，去餐厅吧台买了一坛老酒，没有直奔目标，而是先走向老马所在的一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