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朕能给的你现在还给不了,因此朕的驭人之术永远胜你一筹!”
“哇哈哈哈哈……”
“这回便教我们拭目以待,究竟是谁在拿捏着谁?”
“自此之后,朕便不用再试探你,更不必再与刘闳配合演戏,也照样能教你将你的那些好东西全部交出来!”
“逆子,你以为你是谁的儿子,你以为你的父皇是什么人!”
“你也给朕醒醒吧,逆子!”
“……”
“父皇……”
听了刘彻的话,刘据的鼻腔中果然出现了一丝酸楚。
也是这时候,他才猛然察觉到了一个此前被自己忽略掉的重要问题,那可能是极为严重的失误和错判。
毕竟现在他才十七岁,而刘彻也正值壮年。
尽管二十年后会发生巫蛊之祸,但世间唯一不变的事情,便是人始终是会变的!
因此现在的刘彻可能与二十年后截然不同,或许他对他还有父爱,而且是不亚于任何一个父亲的父爱,而之所以二十年后会发生巫蛊之祸,恐怕也与前主那种表面恭顺私下忤逆的作风有关,以至于双方产生了猜忌链之后,才使得双方的矛盾与日俱增……
相反,自己此前那样直来直去。
反倒可能杜绝了猜忌链的产生,也杜绝了巫蛊之祸发生的可能,造就了父子同心的和谐局面。
此刻刘彻在车上的真心吐哺之举便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
自己此前其实是歪打正着了么?
像如今这样阴奉阳违的做个躺平摆烂的顺子,其实才是最危险、最错误的决定么?
刘据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避免“巫蛊之祸”的正确答案,而“满级人类”的福报也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能够顺顺利利的度过太子期,顺便帮刘彻处理好这个烂摊子,然后安安稳稳的继承一个没有内忧外患的大汉江山,再做一个像文帝景帝那样“无为而治”的好皇帝,貌似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想着这些的同时。
刘据的眼睛里面逐渐焕发出与此前截然不同的神采,在昏暗的车厢内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逆子终于上当了,现在知道谁才是父皇了吧!”
看到这一幕,刘彻内心甚是欣慰与自得。
经过几个月的勾心斗角,这回他还是彻底拿捏住了这个逆子,而且只用几句话就拿捏一辈子。
他始终是胜利的一方。
一口浊气随即从胸中吐出,刘彻感到说不出的轻松愉悦,甚至比收到霍去病封狼居胥的战报时还要舒爽。
然后,他就见刘据满脸的激动与感动,声音也尽显亢奋的说道:
“父皇的心意儿臣全明白了,既然如此,儿臣自此便也不再与父皇虚与委蛇了!”
“父皇你快点醒醒吧!”
“父皇搞的这一套求仙问鬼的事情皆是虚妄,长生不死也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父皇万不能再执迷不悟了。”
“那封禅大典儿臣倒是不反对,父皇好歹也是为大汉开疆扩土的雄主,到了合适的时机的确有必要风风光光的办上一场,以向世人彰显父皇的功绩,但乘龙登仙什么的就有点扯了,完全就是自欺欺人。”
“还有这回东巡,什么大脚印之类,这些人力能够做到的事,父皇居然也信?”
“父皇要真想看大脚印,儿臣明日便去找些工匠来,教他们一路挖着大脚印,从上林苑一直挖到甘泉宫,如此父皇去甘泉宫避暑的时候,随处都可以看见,要是父皇高兴,一个脚印一个脚印拓着走去甘泉宫儿臣都不拦着!”
“因此要儿臣来说,这回东巡除了平白耗费钱财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会令那些方士与地方官员觉得父皇人傻钱多,回头还得弄出更多的东西来骗父皇。”
“父皇,儿臣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吧?”
“要不咱们这就回去吧父皇?”
“等回去之后,儿臣去父皇的温室殿,或者父皇去儿臣的博望苑也行,咱们父子二人好好聊上三天三夜,儿臣一定直言不讳,将父皇这些年的错误举措一项一项罗列出来,要是父皇还不尽兴,五天五夜也行。”
“反正父皇手下的能臣人才不胜枚举,到时候让他们稍微想想办法改正一下,父皇必是万古留名的千古一帝,一点争议都没有的那种明君圣君!”
“儿臣可以向父皇保证……”
下一刻。
“逆子,滚!”
“给朕滚下去!”
“滚去后面车上,朕不想再看见你!!!”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龙吟,柔软的车帘猛然印出了一张人脸。
随后刘据整个人便飞扑了出来,一骨碌摔下车,径直撞在正在车前跪着的霍光身上。
“真是夭寿了……”
霍光早在听到刘据说话的时候便已忘记了呼吸,此刻见到刘据从车上摔下来,更是身子剧烈抖动了一下。
但他不敢动也不敢扶,只能揪着心乖乖当了刘据的肉垫。
如此等刘据又从他身上彻底滚落在地。
霍光偷偷侧目瞄了一眼,立刻在刘据的背上看到了一个大脚印。
很显然,刘据这是被刘彻从车上一脚蹬下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