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听到这个命令,霍光、司马迁与一众地方官员惊愕之余又不由的面露疑色。
太子竟如此轻易的放过了徐神仙?
旁的不说。
光是方才那数十名狂热信徒妄图刺杀太子,这便已经可以以谋逆之罪处置了吧?
就算此事并非徐神仙直接指使,但那些人作为他的信徒,他也照样难辞其咎,最起码得是腰斩!
毕竟皇权至上的制度之下,谋逆之罪可没有主犯从犯之说,只要有所牵涉的人,诛三族都不在话下。
尤其是霍光等人更是不解,他们心知这绝不是刘据的行事风格……
“好好好,你说我是真的,我就是真的!”
伴随着一声惊叫,徐神仙只觉得脸上一凉一热,一股子热流自脸颊滑落,随后才感受到钻心的疼痛。
听到这话,一众本就心惊的方士和巫师更是心头巨颤。
“唰!”
这个方士亦是如此。
“……”
片刻之后。
“……”
“再等今日我焚书溺方的事传回长安,刘彻恐怕就惊喜不起来了,总得重新审视一下身边的方士和巫师了吧?”
“你们……你们别过来。”
徐神仙吓得连忙大喊。
“我不信,你应该是真的,你必须是真的,否则我究竟信了什么?”
“咕噜!”
这最后一步才是刘据针对刘彻这个便宜父皇的真正“杀招”!
他从未想过以“神仙”的身份与刘彻相处,只想狙击刘彻的信仰。
他们一个挨着一个在现场的数万百姓面前自爆行骗手段,由刀笔吏逐字逐句记录成为供状,并让这群方士和巫师亲手画押。
顿时给其他的方士和巫师提了个醒,这些人意识瞬间反应了过来,一个个纷纷冲上前去纳头便跪:
好让这个便宜父皇尽量少去做那些劳民伤财却又毫无意义的事情,少一天天傻呵呵的受外人的欺骗。
接下来刘据自是“怒不可遏”。
李广利作为刘据的传声筒,又大声说道:
“太子有令:此事揭过,盛典继续!”
方士和巫师都是投机者,为了自身的利益,看到一丝机会就要投机。
说是“造神”计划,这个计划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两步,第一步是“造神”,最后一步则是“灭神”。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许多人心头升起了寒意,不自觉的打着激灵的同时,吞咽了一口口水。
至少在大汉,尚且不存在精神病患者伤人杀人就可以网开一面的法令,如此处置他们至少在刘据看来并无问题,免得他们再祸害旁人。
“……”
只能听到他的惨叫与告饶从开始的惊惧大喊,渐渐变得微弱,直到最后全然没有了动静。
与此同时。
“俺不信,你证明给俺看。”
对于这些投机骗子,刘据还将送给他们一个“黥刑”。
“假的,我是假的!”
“徐神仙,你真是哄骗我的?”
那是一個信徒的腿。
“他不给咱们证明,咱们就帮他证明吧?”
这些供状将带上他们的姓名与籍贯,除了在东莱郡城公布展示,还将抄录下来发往齐地的各县城展示。
这么接地气的宣传方式,一定可以在民间取得不错的反响。
他从刘据最终对徐神仙的处置中看到了活命的机会:
只要承认自己不通神道,不懂仙术,刘据就不会拿他去祭海!
至于他呈递文献欺骗刘据的事,则有可能罪不至死。
徐神仙的后背撞到了一堵“墙”。
“草民不通神道,也不懂仙术,草民此前所言之事皆属编造,殿下若用草民祭海,恐怕欺骗了苍天,唯恐坏了大事啊!”
徐神仙的事情至此算是暂时告下一个段落。
“徐神仙,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要再骗我们了?”
“我成仙的事,想必早就传回了长安,不知刘彻作何感想,一定非常惊喜吧?”
不过那些对徐神仙动了手的信徒,就算没有陷入了癫狂,也必定成了不安定因素。
被那群狂热的信徒围拢着,外人无从得知徐神仙身上究竟发生着什么。
……
如此一直来到那一撮信徒身前,而后抬起来将他扔进了地上那数十具已经割喉却依旧死不瞑目的信徒尸首之间。
徐神仙瘫在地上颤抖着身子,挪动着向后不断退却。
而欺骗百姓的事,他又不像徐神仙玩得这么大,没有如此狂热和数量的信徒,充其量就是在乡村范围内的小打小闹,肯定也不会像徐神仙那般惨死。
然而刘据却对他的哀求置若罔闻。
他打着颤抬起头来,随即看到了一张俯面看向他的扭曲笑脸,那副笑脸中夹杂着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出来的复杂与癫狂。
终于。
“嘶啦!”